即将回归,准备迎接沙雕旋风吧!
12. 坠落者,焚王塔和地狱使者
我死了。
托尼*斯塔克在心里说道。
可这一切,是怎么发生的?
温热的液体,滴落在额头,托尼伸出手,只来得及扶住学士倒下的躯体。
是佩珀在尖叫?
她怀里抱着的是谁?那人额角的血染红了佩珀的白衬裙……啊,是罗迪。
汉默带着铁甲武士闯了进来,他手里的尖刀还在滴血,火把熊熊燃烧,有人站在摊满了羊皮纸的桌边,黑夜的阴影掩住了他的神情,他伸手拂过羊皮纸卷,那只手曾经无数次抚平托尼的噩梦。
学士的额头抵在托尼的肩,温热的血,顺着他心口的空洞喷涌而出,贾维斯用最后的力气,把自己的血涂抹在托尼的胸口,喃喃地向先民之神做最后的祈祷。
守夜人一个个倒下,暗红的液体在石板的缝隙内流淌,手杖敲击砖石的声音,像是死神的呼吸。
斯坦走到巨大的石壁前,那里悬挂着终于制作完成的机械翼,火光给那精钢所制的双翼涂上一层金边。
拂过那锋利的边缘,伯爵的肩膀突然颤抖起来,他紧紧握住机械翼的图纸,仰头大笑,笑得五官都扭曲起来,托尼第一次看到他将情绪如此外放。
那是嫉恨,贪婪,放纵和厌恶,十年间他隐藏起来的所有情绪,终于在这个夜晚得以释放。
怀里的学士越来越重,力气仿佛被那狂笑从从身体里抽离。
佩珀在哭,她扯住汉默的袍角,乞求着什么。
汉默微笑着扶起红发的女官,轻轻亲吻她的手背,转头看向他新的君主。
伯爵敛了笑声,他身后的铁甲武士们走上前来,轻松地扯住少年城主的衣襟,堵住他的嘴巴,扛出温暖的卧室。
世界在眼前颠倒,哭泣的佩珀,生死不明的罗迪,以及倒在血泊里的贾维斯,都离他越来越远,只有手杖的声音,一步一步随他而来。
喉头被血哽住,眼底却酸涩干涸,托尼被推到风雪侵袭的荒废城墙上,站在荒草丛生的墙头,斯坦一脸急迫地朝他伸出手杖。
托尼张开口,想要最后喊他一句叔叔,那手杖却迫不及待地狠戳上他的心口。
鲜血被杖底暗藏的尖刃刺破,血汩汩而出又被寒冷的风雪凝住,斯坦朝他吼着什么,亦被风啸雪吼撕扯得支离破碎。
手杖没有抽回,而是执着地向少年的伤口狠戳下去。
托尼的视线转而向上,乌云离他那么近,又那么远,雪花向他扑下来,陪着他一起坠落,斯坦的脸出现在城头,依旧是一脸担忧,那面孔越来越远,直到模糊不见。
半空中,托尼突然醒悟,原来这许多年,伯爵的担忧,只是担忧托尼未能如愿死掉。
这一次,能让你如愿了呢,叔叔。
眼前的幻像渐渐凝固成静静飞舞的雪花,托尼嘴角噙着自嘲的弧度,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片雾白。
废弃城堡的墙壁已经布满裂痕,雪花落在脸颊,像是一个麻木的吻,托尼眨了眨眼睛,缓缓转动眼珠,发现自己竟然在缓缓地逆着雪花落下的方向移动。
这一发现让他猛地吸气,胸口剧烈地刺痛,托尼咳嗽起来,血沫顺着他的唇角滴落。
他闭上眼睛,等着晕眩和疼痛过去,无意识地朝着胸前的温暖靠过去。
等一下,温暖?
托尼再次睁开眼睛,才发觉自己正被捆在一个人背后,在城墙上攀爬。
没等他惊慌开口,背着他的人便朝后伸出手来,摸索着,把托尼掉落的兜帽重新戴好,遮住他眼前的风霜。
“闭上眼睛,别说话也别动,再坚持一下,我们就快到了。”
背着他的人说道,紧贴的胸背继而传来声音的震颤。
托尼沉默着等胸口的钝痛缓和,浑浑噩噩地眯着眼睛,盯着眼前的一小块后颈,汗湿的金发,绣着金丝的领口,有淡淡的松木味和奶香,这个味道,曾在哪里闻到过呢?
闭上眼睛,托尼随着那人肌肉的起伏,一点点向上移动。
…….
“卡啦!”水晶杯在光滑的石砖上摔得粉碎,赫伦堡城主居住的焚王塔内,怒火正燃。
城主约翰*施密特跪在台阶之下,恭敬俯身,他忠诚的护卫“交叉骨”则手扶着剑柄背对厅内,沉默警戒。
厚重的帷幔之下,绿眸少年披着流水般光滑的碧色锦缎大步迈出,怒冲冲将桌上的水晶盘和银酒壶统统扫落下地,一阵脆响之后,偌大的卧室里,只剩下银舌头愤怒的喘息声。
“蠢货,一群蠢货,竟然杀死了会下金蛋的鹅?”洛基握紧了拳头,咬牙怒道“斯坦这个鼠目寸光的老废物,我几次三番跟他说过,史塔克家的才能,才是北境最可怕的武器,小史塔克必须为我们所用,结果呢?北境公爵巡视长城,不慎坠亡?哈!?只有无脑的野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!绝对是斯坦这老东西忍不住杀了他!”
气愤已极的洛基在宽大的台阶上走来走去,挥舞着手臂,怒骂斯坦的愚蠢,然后,他停下来喘息,突然垂头看着跪在台阶下的施密特,冷冷道“你派去的人,没有暴露身份吧?”
“当然没有,大人。”施密特惊慌回答,他的脸色越发苍白,一双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。
洛基深深呼吸,系好宽大的锦袍,交叠一双长腿,斜倚在城主的椅子里,用冰冷的手指按揉酸胀的额角。
“……索尔呢,我勇武正直的大哥,竟然袖手旁观?”
施密特跪伏回道:“王子殿下在公爵遇难前半月,已经离开长城,沿国王大道南下,似乎要返回王都。”
洛基哼了一声“我说呢,不然斯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,在王子的眼皮底下,谋杀领主。”
施密特赔笑道:“愚蠢的斯坦,以为杀掉小史塔克就能轮到他承袭爵位了吗?托伦方城,白港,熊岛,恐怖堡甚至奔流城,都有史塔克家族的血脉。”
洛基撑着额角,摇了摇头,冷声道:“那些小家族实力太弱,疯王之战之后又经历巴恩斯暴政,根本还没恢复元气,无力与临冬城一争,北境,要变成斯坦*卡史塔克的了…….”银舌头沉吟片刻,抿唇道:“除非……”
施密特闻声抬眼:“除非什么,大人?”
洛基冷笑:“除非,有人在国王下任命诏前,讨伐斯坦谋害君主,一旦北境起了争端,我们就能趁乱,捞些好处。”
施密特眼前一亮:“若有属臣质疑北境公爵之死,挑起战乱,斯坦就得自证清白,国王也会暂缓任命,下令调查,北境守护的位子,也许,就无法靠血脉继承……!?”
洛基一笑,抬起一只光脚,朝着跪伏在地的施密特点指:“怎么样,约翰?与其守着这么个半荒废的赫伦堡,不如,换个北境公爵当当?”
施密特大喜过望,猛地跪伏下去,额头重重磕在地面,颤声道:”任凭主人安排!”
洛基大笑起身,蹬上鹿皮软靴,一步一步走下台阶,抬脚踩住施密特的肩膀,低声道:“约翰,无论是赫伦堡还是临冬城,甚至,未来的某一天,你进入君临城的红堡,你都要牢牢记得,我,洛基*兰尼斯特,才是你的主人。”
施密特恭敬俯身,颤抖的手指紧紧扣住冰冷的地面,点头应道:“约翰,绝不敢忘……只是不知,主人可有讨伐斯坦的人选?”
洛基歪了歪脑袋,冷笑转身,用一根手指挑开厚厚垂下的窗帷,朝外望去。
窗外,夏意正浓。
…….
托尼,托尼?
是谁?在呼唤我的名字?
眼前一片白芒,恍惚中看到佩吉姨母的脸,在狭窄的石穴之外,她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决绝,那美丽的面容凑近来亲吻托尼的额头,呼吸里有血的味道。
“活下去,托尼。”
她这样说着,却不再看他,湖蓝色的裙角缀满污泥,从石穴前一晃而过。
那是托尼最后一次见她。
他朝着石穴之外的光亮伸出手去,却摸到冰冷的掌心。
那是一只干瘦,脏污的小手,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。
那瘦弱的少年挡在他身上,微笑着呢喃:“活下去,史塔克,飞翔……”
托尼伸出双手,想要搂住那小小的身躯。
伊森的面容却再次模糊,他觉得身体摇晃颠簸,周身突然一暖,似乎被什么人用斗篷包了裹在怀里。
托尼在那温暖里放松了身体,向后倚靠,松木和牛奶的香味,让人安心的味道。
颠簸断断续续,像是那唯一的一次,骑在父亲马上,坐在父亲怀里,裹着父亲宽大温暖的斗篷,只露出脑袋,远处的长城,那么高,那么长,无边无尽。
“托尼,这就是绝境长城,七国最北端的壁垒,史塔克家族世代守卫的地方。”
“我们为什么要守卫?谁会来攻击我们?是龙吗?”
“记住,托尼,凛冬将至,当冬夜降临,异鬼重来,保卫家园,就是北境守护的职责。所以,就算有一天,我不在了,你也要活下去,我的儿子,你要活下去,继续我们家族的使命。”
“……可我为什么活着?”托尼缩在父亲怀里,喃喃问道“你们都死了,我为什么还活着?”
“你不该活着!”斯坦的脸突然穿过了风雪,咆哮而来。
“去死吧,托尼*史塔克,你就不该活着!你的母亲和她的姐姐都因你而死,你的父亲也离你而去,你的存在阻碍了所有人,史塔克家的余孽,死吧,死吧!”斯坦的咆哮突然冲到眼前。
“啊!!!!!!”托尼嘶吼着从噩梦里醒来,他翻转身干呕,却只吐出一口鲜血,眼前一片模糊,下意识想按住自己隐痛的胸口,手腕却被抓住。
少年本能地挣扎起来,一条白色的斗篷揽住了他的肩膀,有人坐在他身边,用手臂揽住他,轻声安慰道:“嘘,嘘,托尼,别怕,你安全了,你安全了。”
温暖顺着对方的身体传递过来,托尼的背脊因为这温暖不断颤抖,他怔怔转头,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。
金色的短发,湖蓝色的眼睛,这个英俊的陌生人似乎比自己大不了许多,可是他用看孩子的慈爱目光望着托尼,轻轻拍抚他的肩膀,只用一只手就抓住少年两只细细的手腕。
托尼眨眼,在他混乱的脑子里搜索了片刻,还是觉得如此相貌之人如果曾经见过,应该不会被忘记。
“……谁?”少年哑着嗓子问道,胸口的闷痛让他本能地挣动手腕,想要按揉。
他低下头去,发现自己的胸前被厚厚的棉布缠绕,大片的血迹蔓延开来,像是一朵艳俗的红花。
托尼愣了一下,抬头瞧着金发的骑士,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。
“你伤得很重,我给你敷了药,但是现在你不能触碰它,否则伤口会再次裂开的,答应我不要动,好吗?”对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对托尼说道,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。
托尼下意识点头,垂下双手,金发男子满意地笑了一下,那笑容让托尼盯着他的脸看。
似乎对于别人的注视习以为常,他从火上的瓦罐里盛出一碗热水,吹了一吹,凑到托尼唇边,轻声道:“很烫,慢一点,小心地咽。”
托尼听话地张嘴,抿了一口,轻轻挑眉。
“我在里面加了一小勺蜜,我想你会喜欢喝甜的?”对方浅浅地微笑。
托尼愣住,眨了眨眼睛。
金发骑士继续道:“再喝两口。”
托尼也以言照办,看着他放下空碗,才转眼瞧了瞧他们俩所在的黑色石洞,哑着嗓子问道:“这,就是地狱吗?”
“什么?”骑士惊讶回头。
托尼一脸平静,目光缓缓地从火堆转回对方脸上。
“你是来取走我灵魂的吗?”
金发男子一脸惊诧,托尼喃喃道:“作为地狱使者,你的长相太过圣洁……你叫什么,来自地狱的骑士。”
“……斯蒂夫。”地狱骑士叹息道“不,我不是地狱使者,而这里也只不过是您北境的领土,长城弃堡橡木盾的一个的旧仓房罢了。”
托尼皱眉,似乎不能理解斯蒂夫的句子,他缓缓地移动目光,仔细打量了碎砖垒成的简易灶火,铁架上盛着沸水的残破瓦罐,木箱搭成的床铺,虫蛀的皮毛权做被褥,摸了摸肩上披着的宽大斗篷,少年抬头。
“……我,没死?”
斯蒂夫微笑点头,怜惜地伸出手,拢一拢少年肩头的斗篷。
“你很幸运,落在修建了一半的观测台上,而我发现了你。”
托尼望着微笑的斯蒂夫,轻轻启唇:“你不该管这个闲事,斯蒂夫.”
骑士的笑容凝在嘴角。
年轻的公爵静静地望着他,道:“现在,我以临冬城公爵的身份命令你,杀了我。”
(下章待续)
PS:
风息堡公爵和临冬城公爵,终于重逢!啊,正剧真的好累......
史塔克家族的才能,让他们永远会被卷入权力的游戏,而托尼可怕的天赋,则带给他离别和伤痛。
稍显阴郁的一章,对应冰与火之歌第一部,权力的游戏,史塔克家的没落,背叛和忠诚,鲜血和复仇,伙伴和爱人,这个故事终于进入正轨.......
我真是挖了一个巨坑,我在坑底等你们,来吧,请为这个脑洞添柴点火~哈哈,期待大家的留言,爱你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