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将回归，准备迎接沙雕旋风吧！
13.胡话，女官和南瓜
得知玛利亚怀孕的喜讯时，斯蒂夫也很开心，拜拉席恩家族人丁不旺，巴恩斯对每位姑娘都报以真爱之名，不肯安定下来，与佩吉的婚约还有一年，史塔克家的孩子，来得正是时候。
霍华德只顾对着夫人的肚子发傻，斯蒂夫已经暗自掰着手指考虑送给小史塔克的礼物。
佩吉坐在他身边，一眼望穿了他的心思，伸手摸摸未婚夫的头发。
斯蒂夫握住她的手，笑着说出他的推测。
这个孩子，会继承玛利亚的美貌，霍华德的智勇，会有明亮的眼睛，柔软的头发，笑容像是夏季的风……
托尼满足了他所有的希冀。
木箱拼就的简陋床铺上，少年发出一声呜咽，蜷缩了身体。
斯蒂夫从往昔里回神，急急走回床边，伸手抚上托尼的额头，他柔软的黑发乱蓬蓬地黏在额头，伤口引发的高热让这少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。
从那样的高度坠落到石板上，竟然只是摔折了一只左手，斯蒂夫在心底感谢先民之神。
少年把滚烫的额头贴上斯蒂夫冰冷的手指，为了替托尼降温，他刚才用手攥了一会儿雪球。
这些许的凉意让昏迷的少年微微睁眼，对着坐在床边的斯蒂夫露出微笑，可是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。
斯蒂夫担忧地皱眉，微微俯身，轻声问道：“胸口疼，还是手疼呢，要不要喝点水？”
托尼枉顾对方的提问，自顾自地笑着：“嘿，美人儿……”
斯蒂夫眨眨眼睛，苦笑道：“昨晚还叫我冰原熊，怎么，这次我又成了美人儿？”
掌下的额头依然滚烫，已经一天一夜了，如果再不退烧的话……斯蒂夫紧皱了眉头，决定等托尼熟睡，再出去搜寻一下橡木盾其他房间，是否有药物可用。
“美人儿……”托尼扯住斯蒂夫的袖子，哑着嗓子笑。
斯蒂夫暗自叹气，轻轻地抚过少年的黑发，柔软的发丝从掌心滑过，少年对他露出微笑。
他果然继承了玛利亚的所有美貌，托尼的眼睛清澈却又迷离，似乎他已对你的一切了然于胸，却又不屑点破，少年的轮廓还带着孩子气的柔和线条，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像他的母亲，可是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，又承自史塔克家的血统，坚毅而勇敢。
霍华德和玛利亚的生命，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延续。
丝毫不能体会斯蒂夫的一颗拳拳之心，托尼抬起一只手指搭在唇上，嘻嘻笑着：”嘘，我，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斯蒂夫小心地托着他骨折的左手，嘴里应和道：“哦？是什么，托尼？”
托尼伸出右手，揽住“美人儿”的脖颈，让他俯身下来，贴着他的耳朵。
“我老爸，是霍华德*史塔克，北境守护。”托尼神秘低语。
斯蒂夫忍不住笑起来，点头应道：“是啊，是的，大人，您的父亲是位了不起的战士，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。”
托尼笑着，不肯让斯蒂夫坐直身子，继续道：”还有，我父亲……”
少年突然沉默了，斯蒂夫疑惑转头，托尼抿着嘴唇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。
“其实，我父亲他，恨我。”
……
“我父亲恨我。”斯坦捻着羊皮纸，身体随着车厢的颠簸而摇摆。
车帷旁的青年男子恭敬地跪坐在角落，三天前，他还是贾维斯的随行学徒，几天后，他会成为临冬城的学士大人。
只因为，他在某个被惨叫和鲜血弥漫的夜晚，偷偷帮铁甲骑士打开了通向城主卧室的闸门。
“他从没正眼瞧过我，因为我的母亲身份卑贱，可他也知道，我是他众多子女中最像他的，无论是相貌，还是性格。”斯坦继续说着，目光在羊皮纸上反复浏览，贪婪地阅读每一个微小的标记和每一笔勾勒的线条。
“所以，他将我丢弃在这野蛮寒冷的长城，期待这个与他一样阴郁残忍的生命，早早地被神魔召唤。”斯坦冷笑着，抽出压在手指下的羊皮图纸，叠在前一张上面。
“可惜啊，神没有听到他的祈祷，而是给予了我怜悯，霍华德*史塔克死了，我走狗一样的父亲嚎啕大哭，好像高贵的公爵才是他亲生的。”斯坦阴郁地嗤笑“可惜，霍华德活着的时候，根本连这老狗的名字都记不清。”
青年低顺地跪着，一动不动，像个栩栩如生的摆件。
斯坦闭了闭眼睛，他已不再年轻，灰败的脸色此时蕴含了病态的红，复仇的喜悦让他忍不住要找人诉说，而这个毫无背景来历的孤儿，是最佳人选。
伯爵再次睁眼，看着宽敞车厢角落跪坐的青年。
黑色的头发，不甚高大的身材，清秀的相貌，让他看起来，有一点像是少年时的霍华德，再加上那恭顺的态度，和无措的窘迫。
斯坦微笑，仿佛那个不可一世的史塔克，跪在他面前。
如果，他能有琥珀色的眼睛……
斯坦猛地转头，朝窗外的荒野望去。
伯爵大人最近无法入睡，那双眼睛，总是在梦里出现。
托尼朝他伸出手，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他，就像十年前，斯坦刚刚进入临冬城，议事厅的烛火通宵达旦，从噩梦里醒来的托尼，会抱着枕头缩在斯坦宽大的椅子里，一言不发，只是在斯坦转头的时候，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。
“你不会丢下我死掉的，是吗？斯坦叔叔？”
伯爵猛地扯开窗帷，让荒野的寒风吹进车厢，冷却他跳动的额角和酸涩的眼睛。
临冬城的轮廓在遥远的山边若隐若现，明亮的灯火，让它在风雪里越发醒目，那是寒冷冰原最坚固富有的堡垒，那也是北境之尊的爵位所在。
未来的卡史塔克公爵。
斯坦扬起唇角，深深呼出胸口的那口浊气。
一声惨叫，突然划破静谧的夜色，缓缓前行的北境骑卫一阵混乱。
斯坦皱眉，朝车外喊道：“出了什么事？”
有人在车帷外瑟瑟回答：“大人，是，是汉默队长。”
斯坦一惊，对跪坐的学士点头，那青年掀起厚厚的帘子，伯爵探头望去。
为了抄近路返回临冬城，北境铁骑没有选择宽敞的国王大道，而挑了密林旁边的峭壁岩道，骑兵们翻身下马，小心翼翼地朝路边的矮树丛观望着。
阵阵惨叫从树丛之内传来，伯爵怒道：“汉默，汉默人呢？”
新提拔的副卫队长跑了过来，压低声迟疑道：“嗯，汉，那就是汉默大人。”
“什么！？”伯爵左右看看，并没有什么贼匪刺客奇袭“汉默搞什么鬼?他在林子里……”
斯坦咬牙，察觉到异样，骑兵卫们的脸色带着窃笑和窘迫，副卫队长只喏喏含糊。
那年轻的学士从队伍后头跑了回来，轻声在伯爵耳边低语：“汉默大人拉扯着佩珀女官进入密林，似乎起了争执，他的脸被划伤了，恐怕我得过去看看。”
斯坦的脸色如同天色一般阴郁：“佩珀呢？”
学士看着副卫队长，那身穿锁甲的壮汉低下头：“女官长，下落不明。”
“什么！？”斯坦的手杖重重戳在地上，他简直恨不得抽出佩剑再砍上汉默几刀。
见鬼的起了争执？呸，这个色胆包天的下贱胚，不过是一个女官，竟然慌不迭的在返回临冬城的路上，闹出这种荒唐。
小史塔克的尸体因为暴风雪的缘故，被深埋在橡木盾的城墙下，无法找寻。
罗迪和贾维斯的尸首，跟守夜人小队的尸体一起运出长城虫道，抛洒在野人出没的鬼影森林外围，就算他们侥幸生还，野人和猛兽们也会把他们撕成碎屑。
只有佩珀，这个精明过头的小小女子，竟然被她跑了！？
斯坦的眸子缩了缩，转头看着等在一旁的年轻学士，问道：“你……”
“赫尔穆特*泽莫，听从您的吩咐，大人。”
斯坦点点头，挥手道：“去吧，泽莫，去看看汉默队长的伤，其余人，继续前进，务必赶在风雪降临前，返回临冬城。”
泽莫学士领命躬身，骑兵们也重新列队前进，伯爵按住年轻学士的肩膀，登上车辕，低声道：”情况紧急， 汉默的伤如果太过沉重，你可见机行事……”
青年微微地点了一下头，拎起装了药物的鹿皮袋，车帷重重落下，滚滚的车轮前行，将丛林里的惨叫远远抛下。
泽莫拎起黑色的袍角，卷在腰间，迈开长腿，蹚进矮树丛，顺着那叫声朝山涧走去。
干涸的水道大部分被冰雪覆盖，细弱的山泉几乎被凝在冰霜之下，静默无声。
汉默倒在一块平坦的巨石脚下，捂着脸惨嚎，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出来，手臂和大腿也有深深割痕。
“大人，我是泽莫，请让我看看您的伤。”学士跪在哀嚎的骑士身边，伸手安抚地扶住他的手。
“救我，啊，快，救我，那个疯女人，啊啊啊！！”汉默大叫着，移开手掌。
一道深深的刀伤，皮肉翻卷地从汉默的右额一直滑到左边嘴角，葛雷乔伊大人的脸彻底毁了。
泽莫愣住，这种力道，真的是一个小小女官能使出来的吗？他打开鹿皮袋，取出止血药粉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汉默大人的腰侧。
剑鞘是空的。
泽莫皱眉，脱口问道：“那女官抢走了您的佩剑吗？”
汉默还没开口，一只滴血的长剑便搭上了泽莫的肩膀。
“是的。”红发女官在他身后说道。
汉默的眼睛被血糊住，只能听到佩珀的声音，惊慌地喊了起来。
佩珀还没动作，泽莫抓起脚边的石块，用力砸向汉默的额角，一击，就让汉默大人再也没了言语。
细细的剑痕在泽莫脖颈上渗出血迹，佩珀的长剑却没再用力。
“你是谁？”佩珀问道。
泽莫丢下石块，缓缓举起双手，跪在地上，慢慢扭头，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。
佩珀挑眉“你是……贾维斯大人的学生？”
“是的，我是罪人泽莫。斯坦伯爵用老师的性命威胁我，他说只要我听他的话，回到临冬城，他就会释放老师，判以流放之刑。老师待我如子，我不能弃他于不顾！”
佩珀握紧了剑柄，冷声道：“斯坦骗了你。”
泽莫瞪大了无辜的双眼，惊恐道：“什么？”
“贾维斯，已经死在长城了，是汉默杀了他。”佩珀瞥了一眼汉默的尸体，咬牙道“如今，你也算是给你的老师报了仇。”
“什么，老师死了？”泽莫跌坐在地，泪水夺眶而出，他紧紧抠住地上的碎石，哀哀道“为什么，为什么骗我，老师他，不过是个醉心秘技的学士，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呢？”
“斯坦背叛了史塔克家，谋杀城主，你的老师，以及史塔克家族所有的属臣，都会被斩尽杀绝，你也尽快离开吧。”佩珀收起长剑。
“女官大人，您要去哪里？”
“去杀斯坦。”佩珀的浅色眸子如冰般寒冷。
“你杀不了他的，大人。”泽莫擦擦眼泪，站起身来“铁骑卫不离他左右，为了尽快赶回临冬城，他昼夜不停，车厢里至少有一个人服侍守卫，我在他身边两日，从未见他休息片刻，而一旦他进入临冬城，我想您更难以得手。”
佩珀皱眉回身，微微举起剑尖“他杀了我的亲人，没人能阻止我复仇。”
泽莫摇头“我并非阻止你，而是不想你贸然行动，白白送命，我们一起，也许能有别的方法。”
佩珀狐疑地打量他“你要和我一起？”
泽莫黯然道“我不过是白港城外的一个乞儿，穷困无依，顽疾缠身，是师父救了我，给我衣食，授我技艺，斯坦看中我的医术，希望我能在他身边充作学士，我如果在他身边做内应，女官大人您，可否联络城主的旧部？”
““旧部？”佩珀迟疑。
“临冬城内，大多是斯坦伯爵的部下，卡霍城又是他家族的封地，城主大人虽然年幼，也许，其他封地的属臣，会念在老爵爷的情分上，讨伐叛逆？他们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史塔克家的领地，落入斯坦这个叛臣的手里？”泽莫正色道。“而女官大人您，就是斯坦叛乱的最好人证。”
佩珀眼睛一亮“如果证明了斯坦是叛臣……”
泽莫点头道“连国王大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。”
佩珀皱眉：“可是斯坦马上就要回到临冬城了，一旦他回城，就会传讯君临，捏造托尼的死因。”
泽莫思考片刻，继续道：“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先联系到一位领主，讨伐临冬城，哪怕做出声势也对我们有利。”
佩珀抬眼：“尽快，可是这里离各大领主的封地都太过遥远，除了……”红发女官突然停住。
泽莫点头微笑：“没错，最近的，就只有最后壁炉城的伊万*安柏男爵了。”
…….
斯蒂夫摸索着走在弃堡的走廊，背上扛着捆扎成一团的破旧帷幔，橡木盾太久无人驻守，能取暖的就只有未风化的残破窗帷。
风雪在石壁的裂缝中呼啸而过，刺骨的寒冷并没带给斯蒂夫太多困扰。
复生的身体，让他几乎感觉不到困顿和寒冷，只是心沉甸甸的隐痛。
他推开旧仓库虚掩的门，朝床榻上望去，托尼被包裹在重重的皮毛和斗篷里，只露出半张红通通的脸孔，沉沉睡着。
斯蒂夫轻轻展开窗帷，将漏风的木门包裹，又蹑手蹑脚地拨动灶火，让火烧得更旺些。
弃堡议事厅里那些吱呀作响的老旧桌椅，统统变成了取暖的燃料。火上的瓦罐里雪水翻腾，斯蒂夫带的干粮所剩不多，得全部留给托尼，风息堡公爵对着角落里颜色诡异的麦粉叹了口气，抓了把雪，搓洗干瘪得毫无水份疑似南瓜的植物根茎，这是他在硕大堡垒里唯一的收获。
“……那是恶魔的食物吗？”沙哑的呢喃如梦呓一般。
斯蒂夫转头，床上的少年侧着头看他，琥珀色的眼睛清亮无比。
“你醒了，觉得怎么样？”斯蒂夫丢下干南瓜，抹了一把手上的水渍，走到托尼床边。
“好极了，飘飘欲仙。”托尼哼哼着回答，看着斯蒂夫笨拙地呵气，想把手弄热一点再触碰少年的额头。
“你可以把手伸进我的毯子里。”托尼动了动，发现他的左臂被什么东西捆住了。
“我怕你睡着的时候乱动，所以我固定了一下你的左手，它骨折了，记得吗？你不能随便移动它，会长歪的。”斯蒂夫认真地解释着，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探进皮毛的边缘，似乎担心这一点点寒凉会加重托尼的伤痛。
“你捆住了我？如果我不是这幅鬼样子的话，可能要胡思乱想了…….”托尼疲惫地闭着眼睛嘟哝。
“你的样子很好。”斯蒂夫把稍暖和些的手指缩回来，抚上托尼的额头，停顿了一会儿。
好像是，退烧了，还是，没有呢？
斯蒂夫收回手，皱着眉头发愣，又伸出手摸了摸，还是无法判断，他俯身弯腰，像小时候母亲经常做的那样，用嘴唇轻轻触碰少年的额头，一触既分。
托尼猛地睁开眼睛，斯蒂夫一脸惊喜地望着他“你退烧了，托尼，感谢七神。”
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，斯蒂夫喜滋滋地坐在托尼床边，给他掖好被子。
“……我记得你之前曾感谢先民之神，你的信仰还真是多变。”托尼转了转眼珠，决定忽略额头上那块发烫的皮肤。
“只要能让你好起来，感谢恶魔也无所谓。”斯蒂夫干脆地回答，起身继续搓洗那块恶魔的食物，然后掏出匕首，小心地把那手掌大的干南瓜分成几小份，然后拿起其中一块，剁成碎末。
托尼望着他把那可怕的东西丢进瓦罐里炖煮：“我发烧了？”
“是的，烧了一天一夜。”斯蒂夫用刀尖搅了搅锅里的东西。
托尼盯着他的动作，继续道：“我发烧会说胡话，我说了什么？”
斯蒂夫喉头动了动，继续用刀搅动锅里的南瓜汤水“你说，肚子饿了。”
托尼觉得一阵疲惫，闭眼叹息道：“我一定说了很可怕的事情，还试图再一次杀死自己，不然，你不会把我裹成肉卷，而且从刚才开始一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。”
搅动声停止了，昏暗的石洞里温暖而沉默。
“风小了些，说明更大的暴雪就要来了，橡木盾荒废太久，没有足够的物资能熬过暴风雪，你顺着西南的城墙下去，一直向西，就能到达黑城堡，喝完这碗汤，就出发吧。”
斯蒂夫没有回答，托尼喘息了一会儿，继续道：“有几个名字，请你牢记，贾维斯，佩珀，罗迪，哈皮，如果他们活着，请你保住他们的性命；如果他们死了，请你尽可能安葬他们。这样，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
“你是让我去通风报讯，让他们再杀死你一次吗？”金发的骑士沉声问道。
“……你虽救了我一命，但我无需同你解释我的愿望。”托尼皱眉，扭转脸孔。
“如果你母亲知道你如此枉顾性命，该多么伤心欲绝？”
托尼猛地睁开眼睛，挣扎起身“闭嘴，谁准你提及我的母亲，你知道什…….”
“我只知道她得知有了你，拉着她的姐姐喜极而泣，她期盼你的到来，曾经在神木林对着七神日夜祈祷！”斯蒂夫站起身，大声说道。
托尼愣在那里，惊异地皱眉：“什么，你…….？”
“霍华德曾说喜欢女儿，玛利亚就给你织了很多金丝编线的小红斗篷，巴恩斯曾嘲笑他们万一生了男孩儿，那就糟了……”斯蒂夫的声音渐渐低下来，他喘息片刻，叹息道：”霍华德曾经给你取名安东尼娅，希望眼睛像你母亲，玛利亚说，如果是男孩子，就叫安东尼，我和巴恩斯可以带着你骑一匹小马，去狼林里追几只兔子……”
斯蒂夫走到托尼床边，眼角泛红，他伸出手，握住托尼无伤的右手，渐渐收紧。
“佩吉，佩吉可以教你射箭，我对天发誓，她真的是我们当中最棒的神射手，你的姨母……她曾经陪在你身边，一定觉得很幸福……”
托尼怔怔地望着他，泪珠从那双蜜色的大眼睛里颗颗滚落。
“你的降生，不是诅咒，托尼，我曾经见过你的父母，如何为了你的来临欣喜欢笑，因为我就在那里，跟他们一起，想象你的模样，期待你的到来。”斯蒂夫伸手抹去那泪水，轻轻揽住少年的肩膀。
“……骗子，说慌。”托尼靠在他肩头呜咽道，大睁着眼睛，握紧拳头，企图让泪水回流，却在朦胧的视线里，捕捉到骑士袖角的刺绣。
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族徽，也是再熟悉不过的绣工，佩吉姨母轻轻抚摸那小小鹿角的模样，还清晰如昨。
“斯蒂夫……？”托尼喃喃道。
怀里的少年背脊突然僵住，金发骑士顺着少年的目光低头望去。
“……难道，你是，斯蒂夫*拜拉席恩？”
托尼怔怔抬头，眼前的金发骑士点了点头。
少年愣怔片刻，突然大笑起来，伤口因为震颤而刺痛，让他的笑容宛如哀哭。
“你还活着，你竟真的还活着！？哈哈哈，天哪，哈哈哈，这简直是神迹，哈哈哈，斯蒂夫，公爵大人，铁卫队长大人，你知道我老爹死前抓着我的袖子说什么吗？”托尼笑出了眼泪，斯蒂夫的脸色却变得苍白。
“托尼，那只是噩梦……”
“哈哈哈，我永远不会忘记，他在红堡的花园里，哈哈哈，对他八岁的儿子说：为什么活着的是你，而不是斯蒂夫！”
寒意随着少年的大笑在狭小的仓房里蔓延，窗外，暴雪挟狂风呼啸而来。
（下章待续）
PS：这一章写得好累心....感觉暴风雪在我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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