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某RS

36.局中局，故人来和寡妇塔

 

赫伦堡庞大的建筑里，洛基最喜欢焚王塔，并不单单是因为它略显歪扭的造型，更因为它曾经被龙炎吞噬而屹立不倒。

七国的小王子，总喜欢些与众不同的把戏。

他悠闲地背着双手，在昏暗的走廊里迈开大步，仿佛他仍然是这座阴森城堡的幕后主人，洒脱自在。

高位上的男人伸展了双腿，滚着白色毛边的斗篷挂在他肩头，称得那只血红的秃脑袋越发诡异骇人，只有一双阴郁的灰色眼睛，和森森的白牙来调节单调的头部色彩。

曾经空旷的大厅，除了一张摆放食物酒水的长桌和通向大门的窄道，其余的地方，几乎都被各种新鲜的花朵塞满，那混杂的香味底下，是红骷髅和恶魔侍卫身上不断散发的，浓郁的腐臭味。

“嘿，我的老朋友约翰，我是多么的想念你~！”洛基迈进门里，遥遥伸开双臂，像个成熟的大人那样朗声笑道。

红骷髅朝他的脑袋丢出一只水晶杯。

“哐啷！”

洛基慌忙歪头，杯子碎在他身后的门框上。

拢一拢凌乱的黑发，洛基皱眉道“人红了，你就变得不友好了呢，施密特大人。”

“别叫我施密特！”高阶的王座上传来一声粗哑的嘶吼，像是野兽的嚎叫。

洛基本能地缩了缩脖子，挤出一个笑容：“好吧好吧，红骷髅大人，在您砸碎我的脑壳之前，能不能先让我表示一下诚恳的歉意？”

“狡猾的银舌头，你任由我被你愚蠢的哥哥欺辱，还敢出现在我眼前？”红骷髅用力抓住高椅，让那涂满金漆的扶手都扭曲起来。

洛基深深呼吸，又因为那混杂腐臭的刺鼻香气而皱眉，他迈步上前，歪了歪头，露出无害的笑容：“哦，大人！您一定会喜欢我带来的礼物。”

红骷髅沉默着，转动那灰色的眼珠，恶魔侍卫推搡着一个人，进入大殿。

骑士金色的头发有一点凌乱，他高大的身躯依旧挺拔，尽管双手被铁锁在身后捆住，依然神色平静地抬头仰望，目无畏惧。

洛基抿唇，掩住太过恣意的笑容，朝被俘的骑士抬抬手：“维斯特洛金童，传说的骑士，永远的御林铁卫队长，风息堡公爵，斯蒂夫*拜拉席恩。”

红骷髅愣住，那血红色的脸已经没有太多表情，可是那空洞的嘴巴咧开了，他微微从椅子里前倾了身体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洛基眯起眼睛，哦他了解施密特，他知道那瑟缩的男人如何收藏金发骑士的木雕，金塑，画像甚至他曾经穿过的旧袍子，他对这位维斯特洛的金童，有异乎寻常的尊崇。

“斯，斯蒂夫队长？”红骷髅瓮声瓮气地嘟哝，迈步从高阶上走了下来。

斯蒂夫疑惑地看着这个红色头颅的怪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，而洛基在一边忍笑得很是辛苦。

金发骑士决定暂时配合一下小王子的恶戏，他沉默地站在原地。

红骷髅在洛基身边站住，腐臭味让小王子几乎要呕吐，他咬紧了牙关屏住呼吸，状似无聊地转头去嗅离自己最近的花。

“你，你竟然还活着，怎么会？”红骷髅惊诧道，然后猛然转头“洛基！这是你的把戏吗？你从哪里找到了一个酷似队长的小子？”

洛基吓了一跳，摆手道：“嘿，我可没有这能耐，斯蒂夫，说点什么。”

金发骑士皱眉眨眼：“说什么？”

“你今年多大？你出生在哪里？二十年前的比武场，你穿着什么铠甲，打败了哪个家族的继承人？”红骷髅一迭声问道。

斯蒂夫一愣，思索片刻，开口道：“我今年42岁，出生在坦格利安家的封地龙石岛，二十年前，我参加过御林铁卫的选拔，在红堡的校武场，穿着银色的锁甲，我不记得打败哪些人，后来陛下宣布我赢了。”

红骷髅猛地吸了口气，喃喃道：“是的，是的，你穿着银甲金袍，击败了所有的挑战者，包括奥丁和伊里斯殿下都不是你的对手，天哪，你，你是真的……”

斯蒂夫迟疑着：“哦，是，是的，我想我是真的。”

洛基拍手笑道：“没错，我们的好队长还活着，红骷髅大人，您觉得我这份礼物如何？”

红骷髅握紧了拳头又松开，他狂喜地看着斯蒂夫，然后又扭头看了看洛基：“你把风息堡公爵，送给我？”

洛基用力点头，推了一把斯蒂夫的肩头：“你的，都是你的，从头到脚。”

斯蒂夫皱皱眉，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。

红骷髅的灰眸露出一丝喜色，继而他隆隆问道：“你想要什么，洛基？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，银舌头。”

洛基叹了口气，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可怜又脆弱，他垮下肩膀，像个柔弱的孩子那样无助。

“我能要什么呢，不过徒有一个海务大臣的虚名，在七国的混战里谋求自保罢了，大人，你能收留我吗？”

红骷髅愣住，继而大笑起来：“自保？哈哈哈哈，洛基，对别的蠢货使出你这手段来吧，你的示弱对我毫无用处，我看过你太多次表里不一的精湛表演了，您难道忘记了，我曾是您的最佳配角。”

他阴郁地说完这些，不安地搓着手，对斯蒂夫嘟哝：“哦，请原谅我的无礼，大人，洛基他，他曾经对我很坏。”

斯蒂夫表示理解地点点头。

洛基暗自翻了个白眼，坦白道：“好吧好吧，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派人物，可是，红骷髅大人，我许诺您的名誉和爵位不曾食言，至于后来你遭遇到的不幸，大人，我想您应该知晓，那是我愚鲁的王兄在我出访海外之后的决定。”

红骷髅怀疑地看着他，却没出声反驳。

洛基摊开手掌：“您瞧，大人，我的手臂如此瘦弱，我的身后，也没有万马千军，我的父兄将我放逐海外，不闻不问，我不过是个流浪的孤鸟，请求一个栖身之地。”

红骷髅转转眼珠，桀桀怪笑道：“你的一根舌头，胜过千军万马，你的父兄实在仁慈，其实杀掉你，比放逐你更加一劳永逸。”

洛基神色一僵，继而微笑道：“割下我的舌头，不过带给您一时愉快，可这条舌头带来的消息，却能让您颠倒时局。”

红骷髅冷冷地看着他，而洛基却闭上嘴巴，笑嘻嘻地瞥着他身边的侍卫。

赫伦堡公爵笑了一声，无谓地抬手，侍卫拉扯着斯蒂夫就要出门，洛基开口道：“啊，这个消息，还需要咱们的金童替我作证，就算你不信我，难道还不相信斯蒂夫队长吗？”

红骷髅认真点头，侍卫们摇晃着走出门外，背对着大厅远远站立。

屋里的腐臭味小了一些，洛基释然地松了口气，随手摘了一朵小小白花别上自己的领口。

红骷髅和斯蒂夫迷惑地看着他，洛基叹了口气，双手按住心口：“我亲爱的父王，奥丁，去世了。”

“什么！？”红骷髅脱口惊道，斯蒂夫也瞪圆了眼睛。

“这是真的？”红骷髅转头看着金发骑士，洛基在他身后对着斯蒂夫无声开口：配合。

斯蒂夫无语地闭上眼睛，深深呼吸，然后弩睁双目，呵斥道：“洛基！你竟将这机密消息泄露给反叛军的主将！”

洛基按在胸口的手，偷偷伸出大拇指。

红骷髅震惊地嘟哝着：“奥丁已死，奥丁死了？”

洛基一脸沉痛：“没错，而皮尔斯公爵已经知晓此事，他拦截了赶往君临护卫的斯蒂夫公爵，企图利用传奇骑士的名誉和我的王族身份，直取君临，谋夺王位。可是赫伦堡的位置和您强大的军队，是他最大的阻碍，所以他假意与您结盟，既可以消灭北境援军，又可以牵制您的兵力，而此时的君临，尚且没有新王登基。您猜，此时正赶往君临的骑兵团举着哪个家族的大旗呢？”

红骷髅的眼珠不安地转动起来，显然，他心中已经有了疑惑。

斯蒂夫惊叹地观察着洛基的演说。

不愧是维斯特洛大陆第一骗子，他的谎言里七分是真，三分有假，而在这假的成分里，又含有让人不能忽略的，最让人动摇的诱饵。

斯蒂夫暗自握紧了手指，红骷髅的反应，验证了他们之前的推测。

鹰巢城，赫伦堡的联盟军，很可能还有第三方势力，在他们混战牵制的当口，第三方军将入侵毫无防备的君临。

而显然，这三股联盟势力，并不互相信任。

会是谁呢，洛基显然已经知晓了答案，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和闪亮的绿眼睛，都如此诉说着。当然，这也可能是他惯用的演技，斯蒂夫不能分辨。

显然，洛基曾经的部下红骷髅也不能。

“你要知道，我只需放出一只渡鸦，就能知晓你的讯息是真是假。”

洛基坦然一笑，抱着肩膀倾身低语道“您难道真的相信皮尔斯*艾林会对您言无不尽？他的机械弓弩都来自北境，他的封地广大，血脉高贵，他能在王朝更迭里始终站在正确的一方，今天他能与您结盟，明日，他很可能就是索尔的宰相，或者干脆，他就是铁王座的主人！”

红骷髅的灰眸一缩。

洛基的声音如同鬼魅，钻入他的心窝。

“我挟持斯蒂夫，逃离鹰巢城，就是因为他不可信任，而赫伦堡和您，无论在位置上还是实力上，都更能对君临构成威胁，所以，大人，请让我站在您的旗帜前头吧，奥丁已死，而索尔爱我如手足，他无论如何不会对我站立的土地射出利刃的，您等于有了最坚实的盾牌，而您的盟友们，则将面对横亘其中的裂痕，无论是谷地，或是河湾地，都是孤立无援的……”

洛基的绿眼睛闪着寒光，他已无声抛出诱饵，斯蒂夫紧张地注视着红骷髅的神色。

沉默的赫伦堡恶鬼在沉思，半晌，他冷笑道：“当我孤军直入红堡，你又如何保证，高庭和鹰巢城不会联手其他领主，名正言顺地将我消灭呢？或者这本就是你步下的陷阱？”

洛基猛地挺直背脊“啊哈！”

他闪亮的眸子里都是猜中谜题的得意，朝着被捆住的骑士笑道：“是罗斯！我就知道！罗斯*提利尔！”

“河湾地，赫伦堡和鹰巢城，天哪，这三大领主联合在一处，等于隔绝了君临以北的所有封地。”斯蒂夫长叹皱眉。

“北境的半数兵力已经被剿杀，多恩向来不参与七国政斗，风息堡空置多年，河间地的奔流城和兰尼斯特家蒙在鼓里，等他们醒过神来，君临已经被吞吃殆尽！哇哦！我简直要给你们鼓鼓掌，是谁想出这么棒的计划？”洛基拍手道。

红骷髅被他们混乱的对话弄晕，愣怔半晌，才迟疑道：“是，是你啊，这是你喝醉时，对我说过的计划之一。”

洛基的笑容僵在脸上，骂了一句脏话，然后转身朝高台方向跑去。

斯蒂夫双臂用力，猛地挣脱铁链，红骷髅愣怔回头，一只星盾从骑士的后背抽出，锋利的边沿，抵住他的咽喉。

金发骑士低声道：“抱歉了，公爵大人，我需要你召回恶魔军团。”

洛基在高椅座内交叠双腿，笑嘻嘻地翘起脚尖：“还有，让我见见你的军师，那位剥皮的佐拉男爵。”

……

寝殿的门被推开了，佩珀托着一只银盘走来，她轻轻合拢门扉，却发现床上空着。

理应睡在那里的人，此刻正裹着斗篷，坐在窗边，望着泛白的天空。

“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，托尼。”

佩珀倒了一杯黑色的液体，年轻的公爵深深呼吸。

“嗯，销魂汤。”他转回头，露出浅笑，大大的眼睛微微发红。

佩珀将杯子递给他，摸摸他的额头，比她冰凉的指尖还要冰冷。

红发的女官伸手揽住托尼的肩头，俯身亲吻他的发旋儿。

托尼回握她的手臂，将脸颊贴在那上头。

“码头那边，怎么样了？”

“亲卫骑兵，铁甲卫，全部登岸，我去辨认过了，一多半，都是当时，斯坦身边的人，现在全都关押在海边的暗牢里。”

托尼闭着眼睛：“船呢？”

“全都洗刷一新，驶出海湾了。”佩珀轻轻按揉着托尼的肩颈和额角。

“货商们呢？”托尼继续问道。

“喝了我们送的晚餐酒，都睡得很熟。”女官轻声道。

“政报的措辞呢，贾维斯？”年轻的公爵抚摸着胸前的金属环。

“斯坦公爵路过熊岛，露宿一夜，凌晨启程，赶往铁群岛。”召唤灵一如既往的应道。

托尼点头，睁开眼睛：“谷地有什么消息？”

女官迟疑道：“讯报还没送来。”

话音未落，寝殿的大门被推开，鹰眼急匆匆走了进来，沉声道：“出事了大人，斯坦的暗卫追来了，杀死了我们几名侍卫。”

托尼猛地起身，套上操纵机械战甲的软皮内袍，皱眉道：“暗卫？”

鹰眼咬牙：“似乎是后备军，斯坦疑心太重，担心登岛之后会有变数，准备了这么一组人，万一凌晨没收到讯号，就会登岛查看。”

托尼推开寝殿大门，朝地窖跑下去。

石阶下的灯火一个个点燃，贾维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“大人，机甲有磨损，而弓箭还没有补充完毕，我觉得您应该……”

“没有时间了，老贾，机甲里还有火油箭和响雷，是吗？先镇住他们再说，如果惊醒了货商，斯坦在熊岛身亡的口讯一散播出去，这座岛就再也没有安宁了。”托尼快速说着，急匆匆把脚伸进腿甲里。

“我能认为您话语里带着后悔的情绪吗？”召唤灵突然问道。

托尼愣了一下，把脸从头盔里探出来，转动臂甲，身后的背甲应声合拢。

高大的机甲从地面站起，巨大的铁掌旋转墙上的铁锈机关，地窖一面墙壁应声而开，纷乱的图纸被突然涌进的海风吹落在地。

“我不会再回头看着过去了，贾维斯，无论如何，都要勇于面对。”

铁面具咔哒一声落下，遮住他的眉眼，机甲迈开大步，踏上别院之外的黑土。

 

 

殿前广场上躺着数名黑衣骑士的尸体，斯坦的暗卫只剩一人，他背对着熊堡的方向，手里握着滴血的长剑。

哈皮握着鹰眼的手臂，神箭手疑惑地放下长弓。

机械战甲急速奔来，佩珀高声的呼喊被沉重的脚步声掩盖。

托尼拉动臂甲机关，用力砸去，那人利落地转身侧滑，抬剑格挡巨大的铁臂。

“史塔克！”

那暗卫脱口喊道，机甲的攻击停住，一声凄厉的狼嚎，伴随着飞快的奔跑声从托尼身后传来。

有什么猛地撞到了机甲的背心，托尼在里面剧烈地晃了一下，然而他用力撑住了身体，生怕压住身前的黑衣骑士。

那人丢下长剑，伸手抚摸冲过来的巨大冰原狼的头颅，嘴里安抚地嘘嘘几声，抬起手指，敲击机甲的银色铁面。

“嘿，让我看看你的丑脸，托尼。”

铁面甲应声而开，托尼哭皱了眉眼。

临冬城曾经的第一卫队长，罗迪微笑着，伸手抚摸老友及领主的脸庞，哽咽道：“嘿，你长胡子了，小子。”

机甲跪坐在地，兴奋的巨大白狼把小小的机械铁爪按在机甲的手臂上，冰原狼小呆拖着怪异的残足摇动着巨大的尾巴。它丝毫不害怕这个模样怪异的大铁块，主人熟悉的味道，让它抽抽鼻子就认出了托尼。

“感谢先民之神，你活着，你们还活着，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，罗迪，都是我的愚蠢，害死了你们……”

罗迪红着眼眶，抬手粗粗抹了一把托尼的眼角，抱怨道：“别诅咒我，托尼*史塔克，我还活着呢，活得好好的，你的好儿子小呆救了我，把我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，还忍耐着没把香喷喷血淋淋的我当做点心吃掉，我在野人的村落里养伤，但是我太困了，所以睡了很久才来找你们，哦，见鬼，别哭了，大人，您真是我见过的最爱哭的公爵了。”

嚎啕的哈皮和哽咽的佩珀加入了他们，克林特摸了摸鼻子，默默承担了打扫尸体的任务。

而托尼再一次被从机械甲里拨出来，小呆乐滋滋地驮着他，走进别院的大门。

他们还没能挨在一起哭诉离愁，鹰眼便举着讯报跑了进来。

“北境大军损失过半，伊万*安柏临阵倒戈，袭击鹰巢城，被谷地军和赫伦堡的恶魔军团分而食之，斯坦的飞骑兵，只剩下泽莫驻守在颈泽的那部分。”

“斯蒂夫在哪儿?”托尼急忙问道。

罗迪用眼神询问佩珀，谁是斯蒂夫？

鹰眼叹息一声：“暂时没有他们的消息，不过，有传言说，洛基王子曾经出现在鹰巢城。”

“银舌头……”托尼沉吟。

而罗迪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，瞪着佩珀。

“斯蒂夫*拜拉席恩，传说的那位，哦我的天，哦我的天，我应该陪着你跳长城的。”罗迪小声地惊叹着，羡慕地看着托尼。

托尼皱着眉头，一下下地抚摸小呆的白色长毛，白色冰原狼眯起眼睛伏在主人脚下。

“有那家伙在的地方，就预示着混乱，鹰巢城，赫伦堡，伊万的飞骑兵……”托尼猛地抬头“克林特，我需要地图。”

 

…….

与焚王塔相连的寡妇塔下，是巨大牢房改造而成的，“剥皮男爵”佐拉*波顿的秘密作坊。

充斥着药草味和血腥气的昏暗大厅里，佐拉痴迷地仰着他巨大的头颅，惶恐地搓着双手，用那张伤痕密布的丑脸，小心翼翼地望着金发骑士。

“大人，我，我能给您做个全身检查吗？”

（下章待续）

PS：

本章退还一个便当，欢迎罗迪队长回归~还有可爱的小呆dummy~!

PS 又PS:

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，或者有好奇，有疑惑，有脑洞，欢迎你来告诉我呀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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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肥是一种选择，回应是一种鼓励，从我做起，关爱产粮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