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某RS

70.双稚捕，学士悔和营救队

 

夜雾包裹着风息堡西侧的海滩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夜色中蹒跚前行。

“斯蒂夫大人会很生气的。”钢环发出微弱的光芒，照亮行者脚边的道路。

“希望他别迁怒我的新式人偶，即使是我，做出一个能骑在马上的也不容易。”裹着厚重袍子的“落跑”公爵艰难地翻过一块巨大的礁石。

“您要去哪里，大人？”召唤灵轻声问道。

“我也不知道，贾维斯，可我不能回到北方…….”托尼轻轻叹了口气，抹了抹脖子上微弱的起伏“万一……也要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……”

“大人……”召唤灵的声音轻柔地几乎呢喃。

托尼安抚地摸摸钢环，叹息道：“我恐怕不能将你托付给任何人了，贾维斯，你不得不陪我走完最后这段路。”

“我的存在正因为此，若是您遭遇不幸，我也会从这世间消亡。”召唤灵回应道。

托尼微微皱了皱眉，淡淡的白雾在他唇边一凝而散。

“替我们选个美丽的终点吧，贾维斯？是高庭的温柔旖旎还是鹰巢城的雄伟壮丽？”年轻的公爵微笑起来，故作轻松地从岩石跳下，踩上风息堡城西的沙地。

“斯卡格斯是个美丽的地方。”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背后说道。

“大人！”几乎同时，召唤灵发出了警告。

托尼回过头去，双胞胎姐弟手牵着手站在他身后，背对着风息堡城墙的依稀轮廓。

“旺达，皮特罗？你们怎么在这里？”托尼惊愕地瞪大了眼睛，小声惊呼道“快回去，夜里的海风会冻透你们的，回到城堡去好孩子们，但别说在这里见到了我。”

双胞胎一动不动，托尼的目光落在男孩的小腿上，那里的绷带和夹板都没了：“你的脚，已经好了,皮特罗？”

 “探测到魔法波动，大人，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。”召唤灵低声提醒着，托尼惊愕地看着旺达的指尖溢出红光。

“恐怕不能让你自己选择葬身地了，史塔克，你得跟我们走。”小女巫冷冷说道。

托尼下意识地退了一步，后背就撞上一只小手，应该站在旺达身边的男孩出现在他背后，低声嘟哝：“乖一点，我们就不会伤害你。”

年轻的公爵愣了片刻，干巴巴地赞叹道：“哇哦，你，真的很快。”

“所以他们叫我快银。”皮特罗耸肩，推着托尼朝姐姐走去。

“他们是谁？”托尼眨眼问道，顺从地迈步。

“抓住我们的奴隶贩子们。”皮特罗化作一阵银光，围着托尼前后穿梭，有问必答。

旺达皱了眉，握住弟弟的手，责备地摇头。皮特罗乖乖地站好。

“奴隶贩子，是九头蛇？”托尼狐疑地看着他们，怕冷似的把手抄进袍子。

旺达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他，抬起拢着红光的小小手掌，用力一扯，托尼的手被从袍袖里猛地拽出，合拢在身前。

“别耍花样，史塔克，在陆地上，你跑不过快银，就算你想穿上那奇怪的机甲飞上天，我也有本事拽住你的脚踝，让你的脑袋撞碎在礁石上。”旺达冷着一张小脸，用稚气的声音发出狠狠的威胁。

托尼敛了惊愕的神色，苦笑道：“我该感谢你，在九头蛇入侵风息堡的那天，没把我从天上拽下来。”

皮特罗摇头道：“在风息堡里，我们没办法使用魔……”旺达狠狠地踩了弟弟一脚，男孩哎呦一声委屈地瘪嘴，

“我们只要你，不打算迁怒其他人，所以你能自己跑出来，再好不过了。”旺达扬起下巴，像个大人那样说。

托尼愣了一下，抬眼望了望风息堡灯火通明的塔楼，和沉默如山的城墙。毫无疑问，像召唤灵贾维斯一样，两姐弟的魔力被古堡所限，而他们只能忍耐到自己离开风息堡的那一刻。

自投罗网，在心里叹息了一声，托尼平平伸出被魔力束缚的双腕：“好吧，无论如何，感谢你们的仁慈，不迁怒，真是很好的品德，值得称赞。现在，你们能告诉我，要带我去哪里？去见谁？”

旺达微微皱眉，似乎没料到狡诈的北境公爵会这么容易顺从，姐弟俩对视了一眼，皮特罗开口道：“艾林大人在等着你，而我们只是将你带去见他。”

“艾林 ？”托尼眨眼“皮尔斯▪艾林？啊，我以为他早就死在流放地了，看来他在姐妹屯过得很不错？”

“人质”公爵随性地迈步，朝西方走去，皮特罗跟着他走了几步：“他是姐妹屯的守备大人，奴隶们都归他管。”

托尼发出一声低呼，手腕间的束缚猛地收紧，勒出浅浅的红痕。

“你去哪里？我们应该向北。”旺达收紧指尖，责怪地看了一眼弟弟“别乱跑，皮特罗。”

托尼挤出一丝笑容，解释道：“嘿，嘿，放松点，旺达小姐，我放出的假人骑士正引着风息堡的人朝北去呢，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撞个正着，不迁怒的誓言可能就得打破了，你不想那样是不是？”

旺达略一迟疑，微微松了手指，托尼喘了口气，转着手腕朝皮特罗小声嘟哝：“哇哦，你姐姐力气真大。”

皮特罗嘴角微微上扬，又急忙憋住。

“让我猜猜，艾林大人绝不只有你们两个得力干将，是不是？”托尼歪头询问道。

旺达的眼珠微微转动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我想说，一个阴谋家不会把好运都押在一个勇士身上，像在角斗场里那样，你们知道什么是角斗场吗？不？好吧……我的意思是说，九头蛇不会只有一个姐妹屯据点，是不是？与其冒险跋涉那么远，不如你们把我交给距离最近的九头蛇据点，你们也算交差了，我也能躲开斯蒂夫的追踪。”

旺达和皮特罗再一次面面相觑。

“你，为什么替我们考虑？”小女巫疑惑地皱眉。

“哦你误会了，美丽的旺达小姐，我是为了自己考虑，眼下，躲开斯蒂夫和佩珀的搜捕才是最要紧的事儿。”托尼弯腰对孩子们笑道。

皮特罗皱眉：“我不明白，他们是你的亲人，而我们是要劫持你的人，你却宁可跟我们走？”

托尼的眸中闪过一丝哀伤，又瞬间被戏谑的笑容代替：“哦你慢慢就会明白，我不光英俊聪明，还与众不同。所以，怎么样，有什么好地方吗？九头蛇的分部，我们能躲一躲，而对方又是你们觉得熟悉可靠的，或者艾林大人的亲信？”

旺达犹豫地看着面前的小胡子，这个疯癫的史塔克公爵每次都推翻她的想象。

皮特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姐姐，犹疑道：“我想，或许，我们可以带他去高庭？”

 

……

 

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一条窄缝，油灯的光芒在铁笼前的地面勾勒出一个人影。

娜塔莎微微眯起眼睛，从全身滚烫的马王身边坐起，在骤然出现的光线里握紧了袖中的尖刺。

“收起您的武器吧，女爵大人，基里安没有搜走它，就代表着那不能对他构成威胁。”

一个低哑的女声从兜帽下传来，她将油灯放在铁笼旁边，从宽大的袍袖里托出一碗墨色的药水和一小包食物。

娜塔莎抬眼看去，兜帽里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清秀面容。

“这是能止血退热的药水，如果您愿意信任我，请将它给这位勇士服下，可能会让他苏醒过来。”那女子轻声说道，将木碗小心地放在笼里。

“你是谁，为什么帮助我们？”娜塔莎问道。

女子哀伤地看着她，小声道：“我，曾经去过临冬城，公爵大人赐予我一个学士的头衔，您应当知晓那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。所以，我不能看着北境的女爵无辜赴死。”

 

娜塔莎微微睁大眼睛：“七国唯一的女学士……当年我们都以为是小史塔克公爵又一个荒唐的恶戏，看来他发现的珍宝落入了恶人的手里。”

女学士的眉心微微皱起，似乎有难以言喻的痛苦撕扯着她的灵魂。

女爵没有放过她微小的表情，继续说道：“那神奇的药水，不是基里安的发现，而是你配制的结果，是吗？”

“不！”女学士惊慌地低吼“那不是药，那是恶魔的眼泪，托尼曾经劝阻过我，他早就预见到这东西只会催生魔鬼，而不是治愈重生……”

“托尼？”娜塔莎敏锐地抓住了她句子里的关键“你是说托尼▪史塔克公爵，他也知道有这种药？”

女学士摇头：“很久以前，我追随临冬城的贾维斯大人学习过一些东西，在治愈药水方面，我学得很好，托尼，公爵大人偶尔路过学士塔，也会来看看我的配方。”提起那位大眼睛的公爵，女学士微微抬手捋了一下鬓边的头发，神色里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温柔。

娜塔莎微微挑眉。

“一个去腐生肌的古方让我产生了新的想法，让缺失的部分重新生长，我在植物上做了测试，那天，正好托尼，大人他看到了我的配方和那颗植物，他真的很聪明，马上就发现了我配方里的漏洞，我当时并不相信，可直到我们分离后的某一天，那植物果然出现了托尼提到的症状，可是已经晚了。基里安，当时他还不是尊贵的提利尔，而是亮水城的众多佛花之一，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孤注一掷，而我的配方成了他的制胜法宝。”

“那时你已经将药水给人服用了吗？为什么那些人会……变成那种样子？”娜塔莎轻声询问道。

女学士缩了肩膀，露出痛苦的神情：“我也以为他只是用那药水照料城主的花园，后来，城里出现了炸裂的怪人，我才恍然大悟，他为何一跃成为亮水城的将军，而阻碍他的人又因何而死，可我，没有办法…….”

“……他用什么胁迫了你？”娜塔莎叹息问道。

“我的幼弟，先天缺少一条右腿，我的研究本来是为了他…….基里安给他灌下了药水，我只有不断研究改良药方，才能阻止他死在那光芒里。”女学士咬着唇哽咽道。

娜塔莎沉默地看着她，被道德和血亲撕扯的女人已经几近崩溃。

“大量的奴隶，送到基里安的城堡，亮水城和旧镇，他们在暗地里用我的药水做了什么，我不敢细想，只是一味地欺骗自己，他是为了救治更多的残缺人类，直到，直到他挂起九头蛇的旗帜，把整个高庭变成他的试验场，我救不了任何人…….”女学士含泪握住铁笼栏杆，哀声道：“所以我祈求你，祈求北境的帮助，阻止基里安，我罪孽深重，死亡对我来说只是解脱，可，可那么多的人，太可怕了，基里安已经疯了，求你，救救我们。”

女爵握住那冰冷颤抖的手，轻声道：“冷静下来，学士大人，您在对一个阶下囚发出求救。”

女学士摸了一把眼泪，颤声道：“基里安已经发出讯报，要在五日后将你们以叛国罪处决，就算君临对此怀疑，也来不及救你们。”

“叛国，呵。”娜塔莎冷笑地瞥了一眼昏睡的马王。

“这几天他都会严密看守你们，而你的勇士也需要恢复，我会偷偷送食物和药给你们，除了我送来的，都不要吃。”女学士将药水和点心递进铁笼，娜塔莎瞥到她手腕上密布的旧割痕，那是多次试图召唤死神的证明。

“铁笼的钥匙，处刑的路线，我都会尽快弄到，可我不被允许触碰渡鸦或任何与外界沟通的工具，您有更好的方法吗？女爵大人？”女学士为难地看着她。

“您只要提供治疗这家伙的药以及食物就可以了，我想，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。”娜塔莎微笑着，举起一块点心“感谢基里安大人高调的讯报。”

女学士疑惑地眨眼，然后小心地覆好兜帽，低声说：“我会再来的，大人，请好好休息。”

娜塔莎点头，突然望着她的背影开口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女学士回头，垂目轻声道：“玛雅，玛雅▪汉森。”

 

…….

朝阳从海面升起，泼洒细碎的晨光。

金发骑士的目光却始终凝视着北方，深深叹了口气，将星盾扣在背后，翻起宽大的兜帽。

“杜根，朱尼普，平克顿，山姆。”他朗声喊道。

四位咆哮骑士双鬓皆白，背脊却依旧挺直，他们站在领主的身后，高声应和。

“守卫风息堡的水道和大门，服从佩珀▪波兹女爵的命令。”

“是，大人！”

斯蒂夫点头，轻轻拍了拍哈皮的肩膀：“至于你，我忠诚的朋友，我将女爵的安危托付于你，也请你教导这些侍从们，让他们有事可做不至无聊。”

他露出浅浅的微笑，眉眼间的神态竟有几分托尼的模样。

哈皮抿唇点头，斯蒂夫转身看着佩珀。

金发骑士张开口，却没能说出任何句子，因为北门之外的马蹄声让所有人都朝那里望去。

克林特牵着那匹失去骑士的马，马上搭着破碎的人偶和金红色的斗篷。

“我被耍了。”神箭手咬牙说道“我追上去，只截住了一个人偶骑士和一件斗篷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这东西骑在马上的，它被马甩下来的时候，简直吓得我都要吐了。”

斯蒂夫伸手拍了拍他，无奈地看着那个残破的人偶，回头看了一眼佩珀：“声东击西，他没有向北去。”

一贯坚毅的女爵抿着嘴唇，眼睛里盈盈地溢满愤怒和忧虑，她紧紧捏着裙角，定定地看着斯蒂夫。

“我会带他们回来的，我发誓，无论是娜塔莎，还是托尼。”金发骑士如此承诺道，他略低沉的声音莫名地让人们的忧虑得到一丝安抚。

风息堡公爵，有一种天生令人信服的魔力。

“…….我会修好你的城堡，而你，得把我的领主带回来，斯蒂夫大人。”佩珀颤声道。

“以我的性命发誓，佩珀大人。”

如此说着，他转头对站在不远处的女大臣希尔开口道：“我得跟您借几个好骑兵。”

希尔微微扬眉：“御林铁卫都是好骑兵。”

“那就请您把这些好骑兵分成三组，一支巡视风息堡以北的小路，一支巡视风息堡到破船湾的海路，另外一只，搜查风息堡东面的干草厅支路。”

希尔眨眨眼，皱眉道：“北东南三面封锁，你是想把小史塔克逼到西面？”

斯蒂夫浅笑无语，多恩王子特查拉与托尼交好，比起外海和王领，托尼如果跑去多恩更让他安心一些。

女大臣叹了口气：“我给你四个小队，其他三个搜寻风暴地，另外一组跟你去绿谷城。”

“多谢您的好意，希尔大人，绿谷城这一趟，还是我和克林特去比较快一些。”斯蒂夫坦言道，翻身骑上杜根牵来的马。

“就你们俩？那可是九头蛇的老窝啊，公爵大人！？”希尔惊愕地瞪大眼睛。

金发骑士却只是拍了拍神箭手的肩膀，在马上回头：“你恐怕难以理解，希尔大人，此刻我胸中的担忧和怒火足以焚烧整个高庭。”

说罢，他拉紧了缰绳，问道：“去绿谷城需要几天，克林特？”

“不眠不休，三天足矣，大人。”

“带娜塔莎回来，然后……”斯蒂夫的蓝眸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海面。

“某位小公爵必须被揍一顿屁股。”鹰眼咬牙附和道，伸手将那可怜的人偶推落马下。

 

（下章待续）

PS: 玛雅~汉森~

钢3里那位女科学家，曾经更托尼有短暂情缘~

注：佛花，是河湾地私生子的统一姓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