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某RS

即将回归,准备迎接沙雕旋风吧!

【盾铁】钢铁之心(冰与火之歌AU)

88. 三叉河口,鸦雨六环和泽莫之心

 

河水湍湍,旌旗烈烈,连风里都带了几分萧瑟的寒意,九头蛇的佣兵大军将新王的傀儡骑队从东西两面围住,河滩上却安静地连骏马嘶鸣声都无。

谷地公爵依旧是一副八方不动的沉稳神色,只是他握着缰绳的手心早已冷汗淋淋。

交叉骨的死讯从奔流城的河滩传来,皮尔斯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,那些誓言和豪情,本是他蛊惑人心时用惯了的说辞,日子久了次数多了,连他也品不出真情实意是什么滋味儿。

只是这一次,他看着空寂长厅里的烛火,突然生出一丝悲愤和决绝。

满德林也好,洛基也罢,一次次被计算被迫蛰伏,突然让谷地公爵嘴里牛乳的甜香都变了酸涩。

面具戴得久了,几乎连自己都要忘记,真实的皮尔斯▪艾林,是怎样的野心勃勃不甘认命。

端坐在马上的披甲公爵冷冷一笑,目光灼灼地盯着傀儡军团中央的奢华马车,锦缎缝制的厚厚车帘在他的凝视里猛地掀开,洛基梗着脖子走了出来,微微举着双手,对蠢蠢欲动的傀儡骑卫们示意安静,背后是神色冰冷的谋臣泽莫以及他锋利的尖刀。

“许久不见,公爵大人,真是想念您啊!”那狡诈的银舌头扬声笑道,仿佛抵着他咽喉的不过是一支冬雪玫瑰。

皮尔斯握着缰绳的手指攥到发白:“您的王军若非如此气势汹汹杀向谷地,陛下的话倒还有几分可信。”

“您在说什么呀,我的大人,我几日前才签署了恢复您爵位的诏命,难道还不足以表示我对您的信任?”洛基一脸真诚的无辜。

皮尔斯扬起唇角,深纹沿着他的面容漾开,像是峭壁上的风霜。

“陛下,你我心知肚明,只有赢得胜利的人,才能让这场厮杀名正言顺。”

洛基一怔,垂下目光,微微一笑,再抬眼,那眸中的光便含了碧色的凉意。

“即使要背负弑君者的污名,也在所不惜吗,大人?”

皮尔斯露齿而笑:“比忍耐某些虚伪庸碌的王,要好太多了,陛下您,不是最清楚吗,铁王座的诱惑力,能让血亲反目,父子相残…….”

洛基眸中的凉意瞬间化作杀意,他眯起眼睛,抬起金光流转的右手,身后的傀儡大军瞬间齐齐亮剑搭弓。

皮尔斯惊愕吼道:“泽莫,杀了他!”

黑眸的谋臣纹丝不动,只是冷冷地质问谷地之王。

“女爵的遗体,究竟在何处?”

皮尔斯深深呼吸,目光匆匆掠过那些眼中空茫的傀儡骑兵,抬手一挥,一只巨大的木箱从九头蛇的队伍中被推出,身披重甲的步兵护卫对谷地主人深深一礼,反手打开了寒气森森的箱子,瘦削的女尸蜷缩在铺满了冰块的箱子里,面容灰青。

泽莫握刀的手有瞬间的颤抖,皮尔斯一抬袍袖,皮锁甲窸窣作响:“两座城池,换你心爱的女人,泽莫大人,比起永远被困在冰棺中,我相信女爵大人也向往自由和安宁!”

泽莫不及发话,他刀锋下的人质突然大笑:“何其愚蠢啊,皮尔斯,一具腐尸换两座城池,姐妹屯的海风将你的脑子吹傻了吗?”

皮尔斯咬牙冷笑,静静望着泽莫,冷声道:“一具尸体,若是打动不了泽莫大人,那么,再加上一位故人,又如何呢?”

他身后的骑卫队再次分开,两名步兵壮汉搬抗出一只扭动的麻袋,重重放在地上,扯下绳索,露出一张愠怒的年轻面孔。

洛基的笑容凝在唇角,颈间的刀锋猛然收紧,血珠滚落在泽莫的指尖。

有人扯开人质口中的布条,割断他手腕的绳索,那年轻人用力呸吐几口,扯下蒙眼的黑布:“你们这些疯子,竟然敢绑架炼金术士会长……”

畏光而眯起的眼睛渐渐睁大,与传说骑士八分相似的面孔上写满惊诧,他站在皮尔斯马前,目光从洛基和泽莫那里匆匆掠过,终于落到距离他五个马身的木箱上。

约翰尼▪斯通,铜门城女爵的双胞至亲,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。

洛基在这声惨叫里最先回神,侧头低吼道:“把女爵和会长大人抢回来!”

新王握紧了右手的宝石,向前一指,傀儡士兵咆哮着举起长剑盾牌,朝着九头蛇的骑兵团厮杀过去。

泽莫堪堪回神,刀尖已经被洛基推到一边,绿眸的新王退后两步,低声怒道:“别再犹豫不决了,赫尔穆特,把奔流城和滦河城交给我,否则即使你能抢回女爵的尸身,祭祀也不能成功,我说到做到。”

他扯过傀儡侍从牵来的马,一跃而上。

皮尔斯不得已抽出长剑,指挥着佣兵们慌乱迎战,虽然人数上九头蛇更胜一筹,可是那些不畏死亡的傀儡简直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,凶猛非常。双方像落入泥沼的两团烂布,纠缠绞杀在一起,血花和水花在河滩飞溅四散。

谷地公爵被铁卫们围在中间,举剑四顾,洛基的旗帜仍在原地,而这狡诈的王早就抛下他的马车,朝奔流城的河滩逃离。

皮尔斯的眸子狠狠一缩,若是泽莫已将两座城池奉上,三军联合,九头蛇和谷地就再无翻身之机了。

谷地公爵举剑长啸:“弓箭手,拦住他!”

箭矢应声而发,骏马嘶鸣疾行,洛基的绿色王袍在血海中绽开一朵浪花,他伏低了身躯,利刃夹着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,身后传来皮甲被刺穿的闷哼和重物坠地的钝响。

洛基没有回头,直到九头蛇的佣兵从另一侧包抄过来,他急急调转了马头,惶惶然发现身边只剩下几十名傀儡骑卫,而皮尔斯的步兵正分成小股从三面包抄过来。

“泽莫!该死的!”洛基嘶吼道,双目赤红地抽出腰间佩剑,天知道他花在校务场的时间还不及他逗弄索尔女伴们的时候多。

黑眸的学士听到了他的呼唤,亦没有回头,他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,从倒伏的尸体之中猛然跃起,狠狠踏中皮尔斯的坐骑,让这运筹帷幄的老将踉跄落马,再利落起身,凌空几剑,砍翻谷地铁卫,将剑尖直指皮尔斯的咽喉。

“把斯通家的双生子,还给我!”

“滦河城和奔流城,拿来换!”皮尔斯眸中血红,狰狞吼道。

“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!”泽莫沉静的目光终于露出狰狞的疯狂,他侧过剑锋,血痕立时出现在皮尔斯的脖颈。

头盔从皮尔斯的头上滑落,乱发花白的野心家狂笑道:“你不是赌徒,泽莫大人,你太过谨慎,总在衡量比较,可惜啊,有时候任何抉择都是绝望,而此时此刻,便是看你我谁输得起!”

他抬手一指,泽莫锁紧眉心,手指微颤,九头蛇的骑卫团团围住了瘫坐在箱子旁的约翰尼大人。

“老皮尔斯的一颗头颅,和铜门城最后的血脉,泽莫大人,怎么算我都是赢的!”谷地公爵坐在污泥里,嘶声笑道。

洛基的骑队被九头蛇的包围圈冲散,他不得已再次撤回,朝泽莫的方向奔逃躲避:“杀了他,泽莫,我还你活生生的女爵!”

泽莫目光一凛,手中剑锋微动,皮尔斯来不及疑惑,本能地缩了下身体,惨叫声突然从九头蛇的阵营里爆裂开来。

绿色的火焰,包裹着挣扎的人型,他们来不及逃入河道,就被野火焚成焦炭。

泽莫的剑尖刺入泥地,洛基的坐骑被野火所惊,高高跃起前蹄,嘶鸣而去,将背上的新王狠狠甩落。

皮尔斯的肩头被泽莫的剑锋划破,皮甲断裂绷脱,他仓惶翻滚几下,却撞上了从泥坑里爬出的洛基,二人都是一愣,又慌慌爬起,对峙而立。

泽莫单手拖剑,愣在原地。

绿色的火焰在他面前烧出一条长长鸿沟,他站在火焰这头,而那对姐弟静静坐在火墙另一面。

那么近,又那么遥远,就像是从前,他们依偎着坐在高阶之上,俯视着单膝跪于阶下的自己。

“不,不!”泽莫嘶声喊道:“冰,冰会融化的,火,熄灭火焰,约翰尼大人!”

青年的眼眸漠然地抬起,木箱一角被绿色的火焰吞噬。

“我活着,不过是为了姐姐,而姐姐死了,我又为什么活着?”

“不会死的,我会救你们,苏珊也会复活,只要…….”泽莫飞快地回头,一把扯起洛基的手腕,高高举起,掌心的光芒悠然发亮“只要有宝石之力,我们就能让你姐姐复活!”

“心灵宝石…….”皮尔斯喃喃开口,猛然瞪大了眼睛,伸手从身边伏尸中抽出一把长刀,朝着洛基高举的手心丢出。

“啊!”洛基尖叫着挣扎,手腕被刀锋划开一条深痕,泽莫下意识地转头,却听到一声碎裂,装载女爵尸身的木箱轰然碎裂,冰水裹挟的瘦削尸体瞬间被火舌吞噬。

“不!”泽莫松开洛基,朝火中扑去,却被堪堪杀到的九头蛇步兵团团围住。

新王瑟缩着抽回右手,踉跄躲过皮尔斯歪斜砍来的一刀,转身便逃,大声吼道:“快来保护我,你们这些……”

傀儡骑兵在他身后停住,每个人都带着一种大梦方醒的怅然,目光里的空茫像是晨雾一般渐渐消散。

洛基猛地低头,掌心的宝石被鲜血包裹,金色的光芒正在渐渐消失。

“不,不,不不!”洛基尖叫着,他的骑卫们用惊疑的地目光看了看他,然后纷纷逃散,只有少数王都骑卫懵懂地靠近他,疑惑开口:“王子殿下?我们这是…….”

“拦住他!皮尔斯▪艾林叛乱!”洛基尖声叫道,匆匆朝骑卫身后躲藏,而躲过了野火侵蚀的九头蛇佣兵们,正在皮尔斯的呼喊声里聚拢过来,将他们层层围住。

“洛基蛊惑人心,弑亲夺位,谷地男儿,给我抓住他!”皮尔斯举起长剑,嘶声高喝,九头蛇的弓箭手们齐齐扬弓扣箭。

泼天箭雨在洛基惊恐的眸中起落,他下意识后退,皮靴被河水和污泥裹住,像是一只手死死攥住了他细细的脚踝。

箭矢朝他披头落下,洛基却被淤泥死死固定在浅滩,他突然轻轻一笑,闭上眼睛,等待死神之吻。

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来,攥住了他的手臂,洛基猛然睁眼,身躯被巨大的力量扯离地面。

淤泥中的靴子被坠落的箭头狠狠刺穿,洛基冰冷的光脚丫撞上了起伏的马背,熟悉的气息和滑过眼帘的金发,让他不能克制地眼眶酸涩。

 “凯岩骑卫,杀!”索尔高举战斧,长啸呼喝,一道闪电伴着阴云中的隐隐雷鸣,照亮西境雄狮的战旗。

 

………

 

清晨,一支货船无声地驶入海鸥镇的码头,遮盖货物的油布下面闪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,他们轻巧地跃下甲板,没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,因为船工们,正仰着脖子看铺天盖地的渡鸦。

那些灰黑色的禽鸟,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,拼命扑闪着翅膀,从海上朝西北方疾行。

若是有人能身披羽翼,高高地自空中望上一望,便会发现那些渡鸦全是从龙石岛而来,像是自半空泼洒的一般,朝着规划好的路线四散而去。

 

犹如冲天之拳的风暴地古城,最先收到渡鸦的洗礼,那些状似疯狂的鸟儿,差点扑到仰头呆望的寇森代城主头上。

侍卫官们花了好大力气才一只只抓住那些挣动不安的小生灵们,它们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,扯着嗓子控诉,翻查了半天,只有其中六只腿上,绑有奇怪的小物件儿。

 

 

多恩的侍从们比寇森的侍卫官灵巧许多,他们手持巨网轻巧一捞,那些挤挤挨挨的鸟儿们便嘶声恶叫起来,就像是曾经遭到了什么惊吓一般,以至于特查拉王子一贯平和的面容也不由皱起,他对着那些鸟腿上拆下来的东西眨眼,果断挥手招来新朋友班纳学士,把那六个金属部件儿放在他掌心。

 

 

对于小小的孩童来说,鸟儿是可爱的,除非它们都朝着你大叫大嚷,彼特的哭声让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出现在门口,一把尖刺飞出,那些吵闹的鸟儿全体沉默坠落,只有绑着未知货物的小腿儿直直地朝着天,红发女爵将抽泣的彼特送入他婶婶的怀抱,弯腰皱眉,继而唇角一扬。

 

同样遭殃的还有翻越最远距离的渡鸦们,它们被北境的寒风呛住了嗓子,只能拼命扑打翅膀,躲避熊岛硕大的风车,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的古堡时,又被起床气严重的箭手用一把弹弓统统击翻在地。

赛维格无语地看着一地渡鸦,仰头喊道:“见鬼的,克林特,如果你痊愈了就给我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,我可不想让岛上的小鬼们被吓哭!”

“我的脑子还疼着呢,铁匠大人!”鹰眼面色阴郁地喊了一声,没听到老铁匠的回骂,不安地探头望了望,顺着窗口利落地滑了下去。

“是什么?”克林特皱眉问道,却发现老铁匠捧着六个铁圈似的小部件热泪盈眶。

 

 

命运最坎坷的渡鸦直接飞到了七国的乱局中心,它们围着奔流城的河道大声鼓噪,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,在野火的余烬里穿梭。

金发的王子像是降临凡尘的神祇,他手中战斧划过的地方,只有血涌和悲鸣,起伏的呼吸和怒吼隆隆,像是天神降下的雷霆之怒。

这怒火席卷了整个三叉河口,让九头蛇军团如同空中惶惶的渡鸦一般绝望。

倚靠在战神背后,他那黑发绿眸的兄弟在细细的雨丝里抬起了头,新王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睛,对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小生灵们伸出了手。

他掌心的宝石被干涸的血迹包裹,像是一块生了脓的腐肉,而这对渡鸦来说已经足够吸引。

它们纷纷靠近那苍白冰冷的手指,浑然未觉危险为何物,绿眸的男人逗弄着它们,让它们落在他的膝盖,抚摸它们肥短的小腿儿,取走他好奇的六样东西,便轻轻一笑,把这些疲惫的渡鸦,一股脑儿地用索尔的披风包了,抖落到燃烧的火堆里。

焦糊气和他兄长的疑问同时传来,洛基像个孩子那样捻起六个铁圈儿,细细辨认那上头的古文字,眼珠微微眯起,笑出声来。

“洛基,别在我背后搞鬼,我不会再纵容你…….”索尔的话被风雨吞噬了一半,另一半丝毫没落入他兄弟的耳朵。

七国辩雄正用纤长的手指,将那六个铁圈按某种顺序排列好,待那些字母拼凑得宜,便听到一声轻轻脆响,像是搭扣卡在了一处,两端的铁圈里弹出细细的金属软片,像是腕环一样的东西,便出现在洛基掌心,一丝浅浅蓝光在金属环上绕了一周,有镂空的字迹在阳光下显现了出来。

洛基眯起眼睛,轻声念道:“于无人处说出你的名字,否则你的秘密将世人皆知。”

 

……..

厮杀声已经朝着滦河城的方向远去,奔流城外的河道,雨水将鲜血冲刷成棕色的淤泥,倒伏的尸体如同连绵的小丘,未尽的野火舔舐着它们,像是疼惜幼崽的猛兽。

一处尸堆微微颤动,一只手从交叠僵直的手脚里伸了出来,伴随着闷咳,那些半焦的尸体纷纷滑落,半身浴血的黑袍学士挣扎着从尸堆中爬出,大咳了几声,抬起头,在雨雾里搜寻着什么。

泽莫挣扎爬起,用残剑撑住身体,朝野火焚烧的源头挪去。

承装女爵尸身的木箱已经烧成灰烬,只留下一堆不成人形的焦黑,和九头蛇士兵的残尸混在一处,无法分离,倒像是从此相依相守的模样。

泽莫的手臂无法控制地颤抖,这颤抖几乎夺去了他仅存的力气,他朝着火焰倒下,想将自己也投入那相依相守里头。

侧后方的突然一击,将重伤的泽莫踹倒在地,他呛咳出一口血沫,狠狠地转头望去。

晕眩的视线里,一个纤细的身影模糊又清晰,像是幻觉一般,泽莫在那人影背后看到了另一重影子,让他不得不皱眉凝神,才发现确实是两个人,站在他的面前。

“到此为止吧,泽莫。”那纤丽的人影叹息道。

泽莫僵坐在地,痴痴地仰望着面前的女子。

她与他的双生兄弟站在一处,面容依旧是生时的模样,甚至比他记忆当中的女爵,更加美艳。

“…….你,真的,复生了?”泽莫喃喃问道,

铜门城女爵苏珊▪斯通眉心微蹙,他的兄弟约翰尼抽剑上前,将刀锋横在泽莫的颈项:“收起你虚伪的忠诚吧,泽莫,别对我说你真的看不出那具尸体……”

“是塞瑟,你姐姐的女官,她们长得太过相似,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老夫人生下的,是三胞胎。”泽莫敛了痴意,轻轻笑着,目光眷恋地在女爵的面容上流连。

“.…..你果然认出了她。”约翰尼咬牙恨道。

泽莫点头,雨水冲去他面颊上的血迹,让他的脸色比雪还要苍白:“所以从一开始,被留在铜门城的所谓人质,就是塞瑟假扮的。”

约翰尼看了姐姐一眼,沉默抿唇,一滴雨珠缀在苏珊的睫毛上,摇摇欲坠。

“.……是你,杀了她。”

泽莫笑了,带着少年人的恣意和洒脱:“是啊,她怎么敢坐在属于你的位子上,她不配。”

“你,你这疯子!”约翰尼咬牙皱眉,将剑锋在他喉间勒紧。

“既然你已经识破我们的伪装,大可以取代塞瑟掌管铜门城,又何必非要杀…….”苏珊沉声问道。

泽莫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女爵:“您去过北境吗?”

苏珊眉心微动,约翰尼疑惑挑眉。

“北境的风,像是屠户的钢刀,贴着皮肉刺进去,又沾着血髓剜出来,当习惯了这刺骨的风,你心中所有的希冀和理想,都会化成冻土一般,麻木僵硬,无知无觉。北境,就是这样的地方……您知道我在那冰封的地狱里,是如何熬过来的吗?”

约翰尼移开目光,瞥了一眼始终沉默的姐姐。

泽莫微笑道:“是,您的笑容啊,苏珊大人。只要想到,也许那张笑脸,此刻正在铜门城漆黑的囚牢里哭泣,我便恨不得杀掉所有人,直奔故乡之南。”

他挺直着背脊,坐在雨中,坦然地诉说着心中的恶念之花。

“只有权力,才能让我成为救世主,为此,我不惜付出一切,可当我终于回到铜门城,在您的高位之上,等待我的,竟然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…….”泽莫笑着说,墨色的眸子流淌着恼恨和怨愤。

“这些年,我所求的,竟是一出傀儡戏?”笑意从他苍白的脸上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恨和杀意。

“我杀了这个丑陋愚蠢的替身,栽赃给老王奥丁,在他污迹斑斑的王权上再添一点污秽,不多,只需要引起他对铜门城的猜忌,对约翰尼这个人质的重视,就可以了。”

“即使那会让你这个叛逃北境的罪臣,也同样暴露在阳光里?”约翰尼难以置信地问道。

“若不是这样,奥丁怎么会派重兵把守炼金术士工会?你是苏珊在世上最后的亲人,只有让你陷入危局,我才能有再见到她的机会。”泽莫欣喜笑言。

“你疯了,就为了这,你竟不惜加入九头蛇这种肮脏的…….”约翰尼咬牙怒道,握紧了手中长剑,却迟迟没能刺下。

“背叛皮尔斯,效忠洛基,假装沉迷魔法,相信禁术,没错,这些都只是诱饵,掌握野火之秘的关键之人,凭我的力量,无论如何也难以捕捉,只有野心家,谋权者,才能实现我的愿望。”泽莫抬手,握住约翰尼的剑锋,心满意足地笑。

“如今,我得偿所愿,你自由了,苏珊,你和约翰尼,都自由了。”

约翰尼惊愕地瞪大眼睛,怔在那里,继而惊疑地看着他姐姐。

是的,如今天高海阔,再没有君临铁卫或者兰尼斯特家的眼线,斯通家的双生子,站在血水泥泞的战场,第一次获得了完全的自由。

 

(下章待续)


PS :

三叉河口大战,风雨血泪,诡计混着淤泥,是一首悲与欢之歌。

算是终局的前奏,混入了错综复杂的情绪,骗人者终又被骗,欺人者终被人欺。

可悲可叹。

终于写出了泽莫之心,但愿能表述他苦涩之心之万一.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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