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将回归,准备迎接沙雕旋风吧!
08.陷阱,船工和残肢
篝火熊熊,燃烧的火星飞向天河,却在中途燃烧殆尽。
卫兵们聚在篝火边吃肉喝酒,时而大笑时而闹在一处,远处的森林里有野兽的嚎叫声遥遥传来。
裹着华丽锻袍的贵族们聚在伯爵大人的帐篷里,吃饱酒肉,却迟迟不肯离去,捧着酒杯连连叹气。
“城主大人,今天也没从帐篷里出来。”
“我们的这位大人,素来不喜游猎,自从得了那匹小狼,更是连马都懒得骑,门都懒得出了。”
“不是听说,君临要派王子殿下,来北境巡察吗?”
“唉,恐怕要让殿下扑个空了,临冬城只剩下那群老得动不了的家伙守着呢。”
“伯爵大人,您倒是劝劝城主呐?”
众人七嘴八舌,纷纷望着坐在上首的斯坦伯爵。
斯坦伯爵中年谢顶,即使在帐篷里也带着毛皮帽子,将裹着黑红格锦袍的高大身躯歪在椅中,淡淡一笑,举起杯子:“临冬城的主人是托尼,我们不过是属臣,只要追随史塔克家的旗帜就好,何必自寻烦恼呢。”
贵族们一惊,纷纷抱怨道:“可是,大人……”
“只要冰原狼的旗帜还在,北境就是安全的,而北境安全,你我,也是安全的。”斯坦抬眼,扫视一眼下座的诸位心腹“……至于这旗帜飘得高不高,立得直不直,那不是你我能掌控的,倒不如,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儿,诸位的封地,可还安稳啊?”
贵族们面面相觑,有人恍然逢迎道:“大人说的是,最重要的,当然是我们自己的封地了。”
斯坦露出赞许的微笑:“各位在自己的封地,尽可以大展拳脚,我相信,会有不错的,收获……”
小领主们心花怒放,齐齐举杯,宾主尽欢,起身告辞。
斯坦送走这些鼠目寸光的蠢货,裹着斗篷站在门口。
托尼的大帐烛火仍亮,有小狼欢腾的影子在帐篷上来回跳跃,隐隐的笑声从那边传来。
斯坦微微皱眉。
“玩物丧志。”有人从帐篷后的阴影里走出,缩着双手行礼“大人可是担心这个?”
斯坦冷冷一瞥,淡淡道:“这玩物,不正是汉默大人奉于城主的吗?如何,城主大帐的酒肉可还合您的意?”
汉默暗笑,弯腰恭顺道:“大人难道看不出,这是我奉于伯爵大人您的礼物?”
斯坦眼珠转转,沉默不语。
汉默继续道:“我那位年轻的父君,号称七国第一败家子儿,自从继任北境守护之位后,可曾有过什么政绩,临冬城明面上姓史塔克,实际,还不是伯爵大人您运筹帷幄?”
“胡言乱语,城主大人何须事事关心,我们为人属臣的,自当替城主筛选择优以供定夺,又何况我与霍华德的旧交…….”
汉默噗嗤一笑,打断道:“哎哟我的好大人,此处并无别人,这套好人歌,可等那些贵族老爷们聚齐时再唱吧。”
斯坦皱眉回眸,厉声道:“放肆,你竟敢…….”
汉默咬牙道:“我不得不敢,大人,我曾说过,如果您给予我身份,我当全力以报。”
斯坦回转身,认真看着藏于阴影里的汉默:“你如此心急,是不是铁群岛有什么异动?”
汉默的背脊抖了一抖,他跪伏在地,再一次,向临冬城的实权者斯坦伯爵乞求。
“我的故交通知我说,我父亲,巴隆*葛雷乔伊公爵,决意把爵位授予我的姐姐,而我不能忍受,我才是他唯一的儿子!铁群岛理应为我所有!”
斯坦眯起眼睛,伸出手轻抚副卫队长的肩膀:“汉默,可怜的汉默,老葛雷乔伊真是昏了头,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子放在一边,对女儿许诺爵位呢,太不智了。”
“父亲他,始终不肯承认我的身份…….所以,我需要大人的帮助,如果我继承了铁群岛的爵位,葛雷乔伊家将世代,对您称臣。”汉默仰起头,眸子里闪着野心的光芒。
斯坦心中一喜,面上却淡淡的:“汉默大人,您糊涂了,铁群岛公爵怎么能对区区一个属臣俯首,您应当归属北境守护才是。”
汉默一笑:“那您就来做这个北境守护吧,我会是您最忠诚的属臣。”
斯坦的唇角不自觉上扬:“汉默,汉默,你父亲确实看错了你……只是,史塔克家族守护北境千百年,这个位子很不好坐啊。”
汉默跪伏在地,昂首笑道:“铁王座尚可易主,北境守护又有何难?”
斯坦伸手搀扶,汉默顺势起身,二人站在帐篷的阴影处,望着托尼帐篷里的光。
“汉默,你知道史塔克家最可怕的是什么?”斯坦喃喃问道。
汉默垂目思索:“传说他们通晓秘术,历代城主都精通机械制造,临冬城才如此牢不可破 ……你是担心?”
“霍华德的智慧,我是亲眼见过的,据说托尼的天赋,还在他父亲之上……”
汉默会意:“大人是想让小史塔克的才能为我们所用,还是要…….”
斯坦心中一惊,侧转身望了汉默一眼,汉默急忙躬身垂目。
“我只是,想知晓传闻是否属实罢了…….”
斯坦裹紧袍子,淡淡一笑,白色的热气在他唇边一晃而散。
小呆从主人的臂弯里抬起头来,自从被新的饲主收养之后,这雪白的肉团长得胖了些,性子也由谨慎胆怯变得活泼起来。
它眨着红色的眼睛,伸出粉粉的舌头舔舔主人的耳朵。
托尼哼唧了一声,把一头棕褐色的乱发埋到被子里。
小呆歪了脑袋看了他一会儿,用头拱了又拱,呜呜叫了两声,它年纪还小,狼嚎地很不成样子。
托尼抬手揉了揉小狼的额头,然后继续呼呼大睡。
小呆伸出前爪拍了一下主人的脑袋,对他很不满意,自己扭着毛茸茸的尾巴跳下高床,去寻找那位红发的可爱女士,因为她总会给自己准备美味的食物。
吃肉,吃肉,吃肉!
小呆在脑子里哼着口号,去寻找自己的早饭,拱出帐篷的大门,才发现天空仍然混沌不明,可是对一匹迷迷糊糊的幼狼来说,清晨和正午的区别并不甚明了。
它小跑着走了两步,嗅了一嗅,灵敏地捕捉到了肉的香气,顿时眼睛一亮,撒腿朝那边飞奔而去。
香味越来越近了,白色的肉团冲出帐篷的包围圈,扑进故乡的树林,一块新鲜的烤鹿肉掉在落叶上,小呆欢叫一声扑了过去。
“呼啦”一声,脚下的落叶向下陷去,失重的惊慌让小狼叫了一声,一只兜网从落叶下向上拢起,把狼崽紧紧地收拢在内。
不待它挣扎几下,一个黑影来到它身边,小呆怔怔回头,委屈地呜呜两声,那人只是微笑,握住它小小的爪子。
…….
旅人踉跄跌出城门,回头看看赫伦堡的高大阴影,无奈地拍拍身后的灰尘。
失去了钱袋,把唯一的旅伴,那匹老马,也赔给了酒馆老板,遇到银舌头,果然只有亏本的买卖。
好在他天性乐观,觉得只是丢了旅费和一匹马,能甩掉那个任性的小王子,也是一件好事。
他舒展了一下长长的手臂,顺着小路朝河边走去。
河间地丰沛的水资源,让土地丰沃,物种丰富,农获和水产,经由四通八达的水运,送往贵族们的封地。
而这些运输的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工,力大无穷的人,走到哪儿也能混口饭吃。
旅人穿过树林和浅滩,来到赫伦堡外围的河滩集市,与路过的船商攀谈,展示了自己单手能举起四箱货物的惊人臂力,轻松地获得了包伙食住宿的工作,船工。
旅人走下船舱,脱掉厚重宽大的兜帽,换上好心的船商送他的粗麻短袍,缠紧腰带,小心翼翼地把一条项链戴在脖颈上,将精巧的圆形银坠子塞进衣领藏好。
他把手放在心口片刻,然后弯腰从储水桶里舀出一盆水来清洗自己的手脸,卷好自己换下的破旧衣物,他在水盆里看清了自己的面容。
只是一瞬,他便移开目光,抬手将残水泼出船帮,洒进河里,将旧衣服也一并丢进码头的火堆里焚烧殆尽。
“焕然一新了嘛,大个子。”瘦削的船商菲尔笑眯眯地称赞了一声,指挥着船工们把沉甸甸的货物搬上船。
旅人自觉地挽起袖子,菲尔回头:“你吃过饭了吗?码头上有我家的伙食棚子,画着鹰的那个,你去吃饱了再来….嗯….克里……”
“克里斯,大人。”高大的旅人回应道。
“哦对,克里斯,哦天哪,我的船工里叫克里斯的也太多了……好吧,大胡子克里斯,去吃饱了再来,我可不想看见你们饿得腿软,连人带货栽进河里。”菲尔挥挥手,便再不理他,忙活着安排别人去了。
大胡子答应了一声,迈开长腿,一步跃上码头,朝画着鹰头的木棚走去。
大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炖菜,有大块的肉随着热汤翻滚升腾,堆得高高的白面饼挨着装满麦酒的木桶旁边,已经过了午饭时间,几张油腻腻的桌子旁边,只有个脱光了膀子的船工在大口吞咬。
克里斯取了一只空碗,迟疑着站在几口锅面前,拿着大木勺的少女高高的挽起一头黑发,用白手帕扎了,看了他一眼,大声问道:“吃什么?”
“唔,我不太熟悉这里的食物,我猜,一样来一点?”克里斯羞涩地递出空碗,他总是不知道如何跟女孩子打交道。
“玛利亚,添汤!”光膀子的船工含糊地嚷了一声。
“自己拿着碗滚过来!”黑发的玛利亚吼回去。
克里斯捧着的碗一哆嗦。
“哦,吓着您了,少爷,小女子惶恐。”玛利亚冷笑道。
克里斯摇摇头:“不,不是的,只是,我曾经也认识一位叫做玛利亚的女士。”
少女抬眼:“哦?她什么样?”
“也是一位美丽的女士,谢谢。”克里斯捧着装满了食物的大碗,微笑道谢。
黑发少女递给他两张面饼“汤不够可以再填,饼每人两张,奉承也没有用。”
克里斯再次道谢,回身找了个空桌坐下。
玛利亚看了他一会儿,放下搅汤的勺子,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开口道:“哎,你说曾经?那位玛利亚如今在哪里?你的故乡吗?”
克里斯转头,静静地望着少女黑色的双眸,又低下头,默默喝了口汤。
“她去世了,十几年前就,不在世上了。”
……
托尼穿着白色的棉丝睡袍,赤脚站在黑色的冻土上,瞪圆了双眼,奇怪地看着汉默,仿佛不能理解他刚才说出的句子。
红发的女官捧着编金丝的红斗篷跑来,披在城主身上,托尼转头:“佩珀,你听到这小子刚才胡说的了?”
佩珀皱眉瞥了一眼四周,伸手轻轻拍扶托尼的后背,轻声道:“您的家臣和护卫们都在看着您呢,大人。”
托尼怔怔地看着帐篷边探头探脑的贵族们,握紧了拳头,佩珀暗暗把手放在托尼的后腰,轻轻用力支撑着少年颤抖的身体。
强自镇定下来的城主大人,转向一边站立的汉默:“好吧,你把方才的话,再说一次,你说你在丛林里发现了什么?”
汉默单膝跪下,双手捧起一个染血的斗篷:“我在草丛里发现了小呆的残肢,周围有疑似野人的脚印。”
年轻的城主惊怒到颤抖,怒吼道:“胡说!野人?区区野人能翻阅北境的长城进入黑森林!?而且专门袭击了我的狼?”
佩珀急忙按住托尼的手臂,暗暗摇头,托尼深深呼吸,站在原处。
红发女官走到汉默身边,接过那方斗篷,瞧了一眼,一只小小的白色爪子裹在里头。佩珀不忍再看,走回去,迟疑着递给托尼。
托尼凝视着那断肢许久,脸色红了又白,握紧了那斗篷,挺直背脊,吼道:“罗迪呢?”
“回禀大人,罗迪卫队长让我先行返回,自己带人追踪脚印去了。”
“来人,我的马呢?”托尼双目赤红,叫嚷着喊侍从备马,连佩珀都劝他不住。
斯坦在自己的帐篷门口站定,从容地慢慢披着斗篷,整理帽子。
托尼光着脚跃上马背,佩珀死死抓着他的缰绳不松手,正僵持着,马蹄声从树林边缘传来,罗迪一马当先冲回营地。
他怀里也抱着一个血淋淋的斗篷,托尼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,佩珀扶着他冲到罗迪马前。
三个人站在一处,小心翼翼地打开斗篷,奄奄一息的小呆闭着眼睛缩在里头,身上有几处擦伤,断足的伤处被仔细地包扎了。
“是谁做的?”托尼咬牙问道。
罗迪说:“真的是个野人,身材高大,手持巨锤,小呆挣扎着跑出来,那大个子发现我们之后,仓皇跑了,速度极快,我们竟然追不上他。”
托尼把小呆轻轻放到佩珀怀里,佩珀红着眼睛握了握托尼的手。
少年城主回握片刻,回头吼道:“给我派人搜寻整片森林,剩下的人,拔营出发,去长城!”
“什么!?”斯坦一惊,急忙把帽子扶正,拄着手杖一拐一拐走到托尼身边。
“托尼,为什么突然去长城,我们的队伍里有大批贵族,游猎尚可,去那苦寒之地,恐怕…….”
“那就让这些老爷们自行回城,我只带真正的勇士前往守夜人的堡垒。”托尼咬牙狠狠道“野人竟能翻越长城进入我北境腹地,也许明天就能敲响我临冬城的大门了,叔叔!”
斯坦皱眉道:“不过是一匹病狼,托尼,你何必小题大做?”
托尼转头,泪眼汪汪地看着斯坦,老伯爵一愣。
“叔叔,如果我受伤了,你也会抛弃我吗?”
“什,什么?胡说,你,你怎么能跟一匹狼相提并论……你哪里受伤了?”斯坦慌忙追问,一双眼上下打量他。
托尼睁着一双无辜大眼,抬手直指自己的心口“我伤了心啊,叔叔。”
斯坦无语地看着他,深呼吸,叹气道:“你不是孩子了,托尼。”
托尼把额头抵在伯爵宽厚的肩头,哀哀道:“我不过是喜欢一只小狼崽罢了,也不行吗?”
斯坦眉心一皱“……谁说不行?”
托尼眼珠一转,歪头一指不远处窃窃私语的贵族们,吓得那些老爷们急忙望天的望天,看地的看地,胡诌八扯地聊起了天气。
伯爵暗骂这些废物不争气,嘴里安抚道:“行,行,你喜欢什么都行。”
托尼抬头道:“真的?我喜欢什么都行?”
斯坦见他眼里的悲伤一扫而空,继续敷衍道:“什么都行。”
托尼眼睛一亮,扯住伯爵的袍子“那叔叔家的壁毯便赠与我吧?”
斯坦的笑容僵住,放在托尼肩膀的手掌微微一颤。
“我家里,何时有过壁毯?”
城主和伯爵大人状似亲热地站在大帐前头,卫兵和侍从们抱着行李杂物从他们身边跑过,匆匆行礼不迭。
“那,许是我记错了。”托尼一笑,闪身从伯爵身边走开,摆手道“叔叔,你也快收拾收拾吧,傍晚前得穿过森林才行,我可不想在旷野荒郊里扎营。”
斯坦笑着应了一声,目送城主的身影消失在帐门里,瞬间敛了笑意,握着手杖的十指用力到发白。
城主大人走进自己的帐篷,将侍从们驱赶一空,捂着心口跌坐在床脚,佩珀惊慌丢下收拾了一半的行李,握住他的手。
托尼回握她温暖的手,放在自己额头。
他的额头冰冷,思绪却翻滚到沸腾,佩珀静静地坐在他身边,听着他的呢喃。
“是他,我一直不愿意相信,谁想到他连我的狼也不放过,可为什么要杀一只狼呢,是震慑我么,是恐吓我吗?这许多年,我难道还不够听话吗?不过是个城主的虚名而已,真的那么重要么?我以为他是我的家人,与你与罗迪,哈皮一样,可他为什么要杀我的狼呢?或许不是他吗?或许是汉默,这个野心勃勃的逆子,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的狼呢?小呆,不过是只呆呆的狼崽子啊,不会说话,也不能伤人,为何要杀我的狼呢?”
托尼呓语一般飞速地嘟哝着,佩珀搂住他,轻轻摇晃,像是哄幼小的婴儿。
“嘘,嘘,托尼,小呆没死,只是缺了一…….”她哽咽着,拎过床脚的小篮子,掀开黑色的皮毛毯子,白色的肉团蜷缩着,浅浅地呼吸,奶香混着药味在空气里荡开。
“喝了奶,涂了药,它会活下来的。”佩珀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城主大人。
托尼伸手轻抚小呆的脑门,黯然道:“一只无法奔跑的狼,活着,还不如死了…….”
佩珀抹了一把眼角,又伸手去擦拭托尼的,却发现他的眼角并无湿意。
她低头望去,托尼蜜糖色的双眼异常明亮。
“除非……我可以,我可以给他新的…….”
佩珀疑惑道:“新的什么?”
托尼坐直身子,怔怔道:“我可以给它,一只机械脚。”
(下章待续)
PS:虽然是AU,改动的部分还是很多的,比如冰原狼之前是6只,属于史塔克家的六个孩子,但是嗯,现在史塔克家就只有一个托尼,所以就只有小呆了。
大家看得还习惯吗,风格变了,大家看得也欢乐吗?很期待大家的留言~么么哒